导读:俄乌僵局未解,欧洲正在遭殃,美国一些人已“开香槟庆祝”。 这场冲突让美国短期内坐收渔利,长期来看美国又会面临哪些得失?曾为美国政府战略选项之一的“联俄制华”是否还有落地可能?围绕相关问题,观察者网采访了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金灿荣。

【采访/观察者网 李泠】

观察者网:您此前接受观网采访时曾提到,在俄乌冲突之前美国国内部分人士希望拜登政府能“联俄制华”,我们可以看到米尔斯海默在俄乌爆发冲突后也仍一直在鼓吹这点。现在,您认为拜登政府在这届任期内还有可能实现这一战略设想吗?

金灿荣:短期内“联俄制华”的想法肯定是搞不成了。

美国近几届政府中有“联俄制华”这种明确想法的是特朗普政府,特朗普先前的首席战略顾问班农在特朗普执政初期就明确讲过要“联俄制华”,而其他几届政府,应该没有这一想法,或者有这想法但也没说。至于拜登政府,“联俄制华”的想法本就不太突出,现在矛盾演变得这么尖锐,短期内实现这设想的可能肯定是没有了。

金灿荣:俄乌冲突,美国有些什么得失?

普京和拜登(资料图/路透社)

长期来看,要实现“联俄制华”也很难,因为美俄关系存在一些结构性的矛盾。

首先是地理层面。

拿破仑讲过“政治寓于地理之中”,“两大相邻强国不会友善”。有些朋友可能不太注意,俄罗斯的最东边和美国的阿拉斯加隔着白令海峡相望,它们是邻居。这就是一个大问题。

对美国人来讲,俄罗斯太大就是原罪。布热津斯基在《大棋局》这书里就讲过,美国什么时候对俄国能真的放心?当俄罗斯变成5、6个俄罗斯时。这想法有点恶毒,但美国人讲得挺坦率。

其次是性格原因。

美俄两个国家都非常阳刚,或者我们用一个学术点的词来形容——都是扩张主义(expansionism)国家。

有说法称和平主义在欧洲比较重,其实这是近代才有的现象,因为一战、二战打得太惨重了,而且欧洲在古代是很好战的。

中国是很例外的一个大国,自宋朝以来就是和平主义国家,战略非常保守,讲究经济理性,比如越过长城的经济成本太高,所以就不出去了;在文化上也特别喜欢反思,动不动就反思自己,也因此有网民给中国学者取名“反思怪”。

再次是种族主义。

中国比较谦卑,强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很多场合讲“你学我,欢迎,但一定要根据你自己的条件去做,不要教条化。”而美俄这俩老兄,在人群中都是牛气哄哄的那种,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说“我的自由主义、普世价值最棒”,横跨欧亚大陆的俄罗斯则反呛“我的欧亚主义才是最棒的,你就代表欧洲人群特别是欧洲海洋人群的经验,我代表着欧亚两个大洲的经验。”两者在心理上都觉得自己很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