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欧洲新冠疫情的蔓延,医护人员们艰难的抗疫之路受到关注。26岁的意大利裔住院实习医生萝塞拉(化名)从3月23日开始,在巴黎一家负责接收新冠病毒感染者的医院工作。本网从3月30日开始,陆续登载她写下的数篇“抗疫日记”,记录了她在这场“战争”中的真实感受。现继续刊发她最新一篇“抗疫日记”,内容如下:

“晚上,我是哭着回家的”(法国《快报》周刊网站5月6日文章)

2020年5月5日

医院把所有被感染的病人集中在了几座大楼里。于是,我实习时候的诊室现在和老年科在同一栋楼里面。今年3月23日我刚到时,老年科新冠肺炎病区缺一名实习医生。于是我实习诊室的头儿就建议我仍听从其领导,但是要支援老年科。我同意了。

在日记里我一直在说病人,很少说到我的同事们,这是因为医患关系让我受到的触动更大,也是因为在新的团队里我碰到了一些困难。尽管我的到来得到了承认,但是我仍然是一个外人:并不是出于恶意,而是因为当前的危机环境。做什么事都要快,医护人员没有时间和新来的人交流和聊天。

我碰到问题最多的人就是新的头儿朱尔,一个上任不久的年轻科室主任。他似乎并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扛起身上的责任。另外,要与一个陌生的实习医生一道工作也让他更加不淡定,因为他很强势,他的窘迫经常转化为对我的攻击和蔑视。

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每天大气都不敢喘,尽力去提高自己,提前猜他可能会下达什么指示,尝试去发现他的工作习惯以便不给他任何把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我在尽量避免工作中出错,但是他总能找到批评我的地方。有时,我晚上是哭着回家的。我认为朱尔的态度就是个人攻击。

在医疗方面我没有犯错:像所有实习医生一样,有一些“空白”需要我在培训期间不断填补。我没兴趣夸耀自己的强项。我知道自己有所欠缺并会努力钻研去克服它们,如果有人帮助我克服缺点我会非常感激。我希望我的上级能教我东西和给我建设性的意见,并且也能注意到我的进步而不是让我难堪。关系紧张不会激励我上进,只会让我混乱。

在经历了沉默的忍耐和有泪往肚子里咽的一个月之后,我受不了了。我知道没法像这样再忍一个月。我得做点什么。于是我鼓足勇气,想出了一个能找到平和的办法,这种平和是我应该得到的,而且我也希望能平心静气地工作。我明天再和大家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