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路透社统计,在拜登执政首个100天内签署的42份行政令当中,有21个是对特朗普政策的废除或重大调整,占比高达50%。相比之下,以“建立新世界”为己任的特朗普,相同的指标仅为24%。从这种“U型”反转可以看出,拜登政府“始于国内”的先期发展无疑是以跨过“美国优先”中的单边主义“尸首”为前提的。

拜登版“美国优先”?

考虑到“美国优先”和“反建制派”对美国民众的巨大吸引力,以及被特朗普四年执政所重塑的美国,拜登所要做的绝非简单重返自由主义路线。“主动调试”夹杂着“被动接受”,令“美国优先”的幽灵依旧在华盛顿上空盘旋。

在“经济安全就是国家安全”的定调之下,保护主义“阴魂不散”。拜登在上任第五天就签署“买美国货”行政令,迅速唤醒全球政界因特朗普卸任而一度放松的神经。这意味着关税制裁等“对竞争者施压”的保护主义武器仍被留在拜登的外交“工具箱”当中,通过强化对美国利益主体的保护来获取“竞争红利”仍将是美国的政策基调。

面对“最强大的竞争对手”中国,美国的实用主义观念不断延伸。近年来,美国对华战略始终独立于其全球外交的华丽辞藻而自成一体。特朗普执政四年,美国以贸易战为开端,将对华关系推向全面竞争,“工具箱”内的各类施压手段和路径悉数登场,甚至不惜违背“美国优先”理念。拜登团队继承了特朗普的总体思路,渲染美国国内的竞争力危机“言必称中国”,而为达到实际行动效果,多次做出不利于美国中产阶级利益的政策选择。

面对严重分化的国内政治背景,拜登政府在高举“中产阶级外交”大旗的同时,也不得不谨慎处理摆在其面前的“特朗普遗产”,并在部分议题上予以妥协和继承。这种“躇踌之情”也令美国对华外交理念呈现“意图未改,手段有变”的特质。一方面,“始于国内”与“美国优先”的针对中国一面“殊途同归”,预示着对抗和竞争仍将是美国战略界对华观念的“主基调”。另一方面,美国开始将对华战略竞争的“主战场”移步国内,把“提升国内建设”而非“强化对外施压”作为首选路径。在这种背景下,旷日持久的大国博弈或被拖入“国力比拼”地“下半场”。正如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主任理查德·哈斯所言,拜登的顾虑最终为其调制了一杯“夹杂着罗斯福新政和特朗普式民族主义的古怪鸡尾酒”。而如何能够在这种“动态调整”之中找到属于自己外交的节奏和步调,将是拜登及其团队面临的重大挑战。

原文标题《拜登“始于国内”外交与特朗普“美国优先”外交有何异同》,文章来源于公众号“世界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