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回声报》网站6月6日刊载法国蒙泰涅研究所特别顾问多米尼克·莫伊西的文章《美国及其魔鬼》称,自美国成立以来,从印第安人待遇到黑人待遇,“美利坚大厦的地基”一直不稳。宣告人人绝对平等的《独立宣言》的普世原则与奴隶制取消前后黑人处境现实之间的反差,从过去到现在都极其强烈。文章编译如下:

这是“非洲狩猎现场”还是美国日常种族主义现场?警察用膝盖紧紧压住“猎物”的颈部,一点点憋死这个“猎物”,他的眼神充满蓄意的挑衅。而在他脚旁断气的是个手无寸铁的人,不是一头狮子。

与这样用膝盖杀人相对的是屈膝下跪以示抗议或歉意。1970年12月,德国总理维利·勃兰特在华沙犹太人英雄纪念碑前自发下跪,促进了德国形象转变和欧洲团结的巩固。与有些人的观点相反,这份悔过并非示弱。它让作出这一选择的人变得强大,并构成各国人民之间、一国内各族群之间和解的条件。

种族主义最极致的表现就是不把人当人。毫不迟疑、毫无悔意地去杀死的那个对象不再是人,而是一头有害的野兽,无论对方呈现出怎样的面貌:可以是一个高大的美国黑人,也可以是华沙犹太人居民区的一个孩子。

“这次不一样。”有多少次校园凶杀案或者白人警察杀死“黑人”之后,我们听到说“这次会不一样”?而且每次激动消散、紧张减退,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在枪支——除了美国以外的全球其他地区都将其视为战争武器——自由销售或美国警方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文化助长下重演。

为何如今就可能会不一样?愚蠢(想换个更狠的词)和没教养始终存在。人类的本性不是挥一下魔杖就能改变的。自美国成立以来,从印第安人待遇到黑人待遇,“美利坚大厦的地基”一直不稳。宣告人人绝对平等的《独立宣言》的普世原则与奴隶制取消前后黑人处境现实之间的反差,从过去到现在都极其强烈。美国第3任总统托马斯·杰斐逊这位“启蒙者”从未解放自己的奴隶。

20世纪70年代初,我在哈佛求学,是这个问题的见证人。我所在的亚当学院有一张不言自明的“黑人桌”,白人学生不会去那张桌子吃饭。我的法国人身份让我有了特殊的处理方式。我可以去和他们一起吃饭,分享他们内心的孤独。

为何这次可能会不同?是因为这场愤怒恰逢与警方的“一贯失控”,以及对非裔美国人影响尤甚的卫生危机和经济危机同时发作吗?是因为事发现场冲击性极大以致震惊全球吗?是因为那个统治美国的人靠自己根深蒂固的本性和别有用心的失控集所有义愤于一身,成为邪恶的现实代表吗?

或许这些原因都有一些。对这场悲剧的无耻政治化操作、威胁出动武装部队(此举甚至被自己阵营的前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抨击,也被现任国防部长指责)、歪曲《圣经》、对受害者完全没有同理心:唐纳德·特朗普把雷踩了个遍,打破了所有维持体面的屏障。当对美国安全和美国人团结构成最大障碍的是总统本人的时候,有什么比投票——日程也合适——更加有效的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