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发展对欧盟并不是无法接受的威胁。在这个基础上,欧盟的战略是要利用中美博弈、无暇他顾的时候集中力量解决自己的问题。比如遇到巨大挑战的一体化、经济长期低迷等。从自身的利益出发,欧盟自然希望中美博弈的历史时间越长越好。因此,它当然不会无条件地站在美国一边,而是根据自己的利益需要进行选择。

其次,欧盟和中国存在巨大利益,而且还在许多领域对中国非常依赖。

欧盟长期以来都是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疫情期间降到第二,略微少于东盟。因此欧盟为了美国的战略利益而放弃中国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个代价欧盟既承受不起,美国也无法给予相当的补偿。这既是美国今天的国力使然,也是美国的经济结构决定的。

欧盟对于中国依赖有多大,可从德国卫生部长施潘近期的一席话得知一二。他本月初在柏林参加“德国家族企业日”的相关活动上表示:”如果说我们在这场新冠疫情中所真正痛苦经历的一件事是什么?……那就是我们对中国的依赖性太大。对于一些至关重要的产品,我们太过依赖中国的制造商。说穿了,我们太依赖于进口中国产的药物原材料。”

“与此同时,我们还极其依赖于中国这个销售市场。这几乎是一个更令人感到心痛的讨论。如果中国人不买车了,那么沃尔夫斯堡的流水线就要停工了。”

问题在于,即使欧盟付出巨大牺牲,美国还无法给予补偿。因为在医疗资源上,美国同样依赖中国。美国大部分药物生产已经转移到海外,其最后一家生产青霉素关键成分的工厂已在2004年宣布关闭。据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的研究成果,近年来,中国制药公司向美国供应了90%以上的抗生素、维生素C、布洛芬和氢化可的松,还有70%的乙酰氨基酚和40%到45%的肝素。

黑斯廷斯中心的高级顾问、《中国处方:揭露美国对中国药品依赖的风险》一书的作者罗斯玛丽·吉布森表示:“假如中国停止出口药品生产的核心成分,几个月之内,美国的药店货架就会空空如也,医疗系统就会停止运作。”甚至当美国从欧洲或印度进口成品药时,它们通常也含有中国制造的成分。冠状病毒危机尖锐凸显了美国在关键药物及其成分方面对中国不可接受的依赖。

更何况,中国不是冷战时的苏联,对欧盟也不是安全上的威胁。

所以欧盟为了美国的利益、在中国不构成危害的情况下、在没有补偿的条件下而做出如此巨大牺牲是根本不可能的。不仅民意不会答应,就是欧盟要应对民粹主义的崛起还是要依靠发展经济。民粹主义现在已经成为欧洲最严重的内部挑战。

第三,拜登和特朗普外交政策迥然不同,但本质上并没有多少区别。都是美国利益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