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仍然继续坚持拥抱对美中关系未来前景的幻想。他们认为,如果有一些积极因素,那么两国可以恢复到以前的和谐关系。持这种观点或持观望态度的人相当多,其中大部分是企业家。在因大流行病而被封锁的上海,日本外交界人士指出,目前仍有1.1万家日本公司在上海,更多来自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企业家在中国驻扎,期待着更多的幸福日子。除了企业家,还有一大批被某些利益所困的人,他们与中国的无害合作由来已久,比如有学术或技术合作关系的,有金融投资关系的。这些关系最初是无害的,但现在却越来越危险了。除此以外,两国还有大量的人有家庭关系和子女。仅中国和美国之间的婚姻就涉及几十万对中国和美国夫妇。所有这些人,都非常期待美中关系的正常化,或"确切地说是再正常化"。今天很少有人知道,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前,美中关系"正常化"曾经是一个大的流行语。1972年2月,理查德-尼克松总统访问北京、杭州和上海,会见了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并签署了《上海公报》。在公报中,两国承诺追求其外交关系的"完全正常化"。事实上,在两国关系被冻结23年后,这一目标已经实现。可以理解的是,现在许多人渴望美中关系再次正常化,因为他们也参与其中。问题是,这可能吗?答案很简单。如果美中关系不能在民主党拜登总统的政府下恢复正常,那么它在未来也不会正常化。这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中国,另一个是美国。中国长期以来与美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中国更愿意与亲建制的美国民主党政府打交道。例如,当巴拉克-奥巴马担任总统时,米歇尔-奥巴马和她的母亲玛丽安-罗宾逊在访问中国期间据说对酒店工作人员"吠叫",以至于酒店员工对随行人员提出抱怨。米歇尔的哥哥克雷格-罗宾逊也有自己的争议。只要整体情况可以接受,中国对所有这些都予以容忍。拜登总统上任时,中国的许多人对两国关系的改善抱有期望,但不幸的是,由于整体体制和美国国会的限制,拜登无法做出任何重大调整。他所能做的就是确保美中关系不会在唐纳德-特朗普担任总统期间进一步恶化,但这也是极限了。因此,中国对这届民主党政府的期望值几乎降为零,双方的冷漠态度依然如故。在美国方面,美中关系的脱钩过程始终在继续。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包括中国经济的强大和崛起,竞争力的增强,开始争夺国际话语权,以及希望国际秩序向对中国有利的方向变化。当然,还有香港的抗议和示威问题,民主和人权问题,台湾问题,中俄关系,以及其他许多令人不安的问题。所有这些问题都被看作是中国对美国的威胁和挑战。因此,中国在美国的定位已经从合作者变成了竞争者。即使美国的执政党发生变化,这种情况仍将继续存在。其原因不是由于美国领导层中的任何个人,而是由于国际秩序中的地缘政治竞争。在这个问题的背后是无数的问题点,如货币、汇率、资本、军备、联盟、地区稳定等等。这些都不可能轻易改变。事实上,改变中美关系的机会之窗就在拜登政府。如果不能改变,下一届美国政府,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就更不可能取得进一步的成就。建制派的拜登政府取代了非建制派的特朗普政府,这为修复提供了一个重要机会。必须承认,拜登政府确实改变了特朗普的不少政策,如移民政策、跨大西洋伙伴关系、全球气候问题等。换句话说,拜登唯一没有修复或调整的正是美中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是否有可能在未来主动推动中美关系正常化?这种可能性也比较小。中国的经济增长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出口的盈利,而出口盈利与美国市场有很大关系,但是,中国的增长潜力有一定的限制。现在,中国的经济增长率逐年下降,从过去的两位数逐渐回落,基本上在5%左右波动,政治成就中的经济因素越来越不重要了。在政治结构中,唯一能取代经济成就的是刺激更多更强的民族主义情绪,如反美敌意。当然,这也是中美关系长期恶化的基础,而不是中美关系正常化的驱动因素。换句话说,在经济重要的时期,美中关系非常重要,是一个积极的谈判筹码。反之,在经济不重要的时期,中美关系就不重要了。中国现在正处于一个关键阶段,经济不是很重要。相反,重要的是政治。中国社会的这种调整,决定了两国关系几乎不可能再次正常化。因此,在可预见的未来,美中关系很可能会长期恶化,对此也就不应抱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