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老讨论的一件事情,技术进步对于经济增长是最基础性的一个问题,长期停滞里面很重要的一个基础变化,就是索罗悖论重返,大家都在谈技术进步,但在增长中间,技术的影子越来越弱。这个故事在这两年有没有改变?答案是什么?不仅没有改变,反而加重,为什么加重呢?第一,我们前些年所预测的第四次产业革命、工业革命没有出现。第二,像大量人所预测的与5G相关联的各种场景,也没有出现。第三,很重要的一个,未来世界技术创新的路径由于中美的冲突,特别是中美技术脱钩,这个技术路径会发生重大变异,这个变异不是越来越快,而是越来越慢。索罗悖论大家都在谈技术进步,但技术进步对经济的支撑作用还在进一步下滑,而不是止跌反弹,在这样的状况里,我们就会看到,原来讲的一些故事,原来金融中间所支撑的一系列问题,还能不能延续?这是需要我们思考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支撑经济增长另外一个基础变量就是劳动力,刚才蔡昉院长已经说的非常透彻,大家会看到,在2020—2023年是世界人口老龄化加速的一个时期,估计到2025年左右,世界稳定的进入到全球老龄化的状态,这是一个标志性意义。目前大家看到的是对于通货膨胀的认识,对于投资机会的认识,对于增速的认识,纷纷回归到人口的基础参数上。目前世界上还没有进入到人口老龄化,但未来两三年是一个加速步入人口老龄化的状况,因此,我们就会看到全球的储蓄率发生一系列变异,而储蓄率的变异直接会影响全球的消费格局、贸易格局,也就是传统的不平衡的格局可能有一个重构的过程,低增长可能会更低。

低贸易会不会由于疫情的解决,疫苗的出现,就会恢复到常态呢?我们的研究,特别是对过去四次逆全球化进程的研究,只要涉及到大国博弈,特别是修昔底德陷井中的博弈,逆全球化的时间一般持续20年以上,2008年到现在,还不考虑疫情,已经12年了,12年是不是结束了?我们从一些历史的总结来看,没有结束。更重要的是疫情本身带给整个全球产业链、价值链最大的教训是,我们必须在效率和安全之间寻找一些新的平衡,这种新的平衡就是全球产业链、价值链必须要变得更短、更宽,必须要有备胎,疫情的停滞,实际上意味着新的逆全球化的过程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剧。这也是一个很大的结构性变化。

大家看这个图形,全球贸易增速未来还是会在3.5%左右,但过去全球贸易增速基本维持在4%、5%,也就是贸易超调的现象在过去很严重。下一步的问题是什么,贸易超调可以往上调,也可以往下调,也就是它收缩的幅度可能比GDP收缩的幅度还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