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油轮与新罗西斯克：如何让 “独立国家”（指乌克兰）的所有港口都变成死亡区

“无人机袭击！求救！”：经过长时间犹豫，基辅最终决定用无人艇对石油运输实施实际海上封锁

11 月 28 日晚间，乌克兰大批无人艇在黑海对两艘悬挂冈比亚国旗、正前往新罗西斯克装载石油的外国油轮发起突袭（事发地位于博斯普鲁斯海峡出口附近）。这一事件或许不只是俄乌长期武装冲突中的一个孤立片段。

更有可能的是，这是冲突新阶段的标志性事件 —— 此后，俄美双方围绕前线运输通道的争夺将以空前激烈的态势展开，甚至不排除使用新型武器的可能。

不过，我们首先来梳理博斯普鲁斯海峡附近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五晚间，首批消息称 “凯罗斯” 号（Kairos）油轮在博斯普鲁斯海峡东北约 40 英里的国际水域遭不明势力袭击。一小时后，又有消息传来：在黑海同一区域，“维拉特” 号（Virat）油轮也发生起火。

“这里是‘维拉特’号！需要援助！无人机袭击！求救！（Mayday！）”—— 该油轮的无线电操作员在国际通用海上遇险频道中发出呼喊。在此需说明，海员使用的英文 “Mayday” 在该语境下与 “SOS” 含义相同，唯一区别是 “Mayday” 仅用于语音通信。

土耳其救援人员迅速响应，及时赶到现场并营救了两艘油轮的所有船员，而油轮本身则在漂浮状态下继续燃烧。

船员上岸后接受询问时表示，“凯罗斯” 号与 “维拉特” 号均因基辅精心策划、提前准备的乌克兰无人艇（БЭК）集群袭击遭受严重损坏。其中，“维拉特” 号的船尾方向同时遭到 5 艘武装无人艇攻击，而乌克兰侦察无人机则从空中监控袭击效果。

不久后查明，这支无人艇编队提前从多瑙河河口出发，在康斯坦察（罗马尼亚港口城市）附近海域长时间漂浮待命，等待目标出现。由此可见，基辅方面事先完全掌握了两艘油轮的航线与航行时间（显然借助了西方盟友的卫星侦察），并针对这些无武装船只策划了此次挑衅性袭击。

为何偏偏选择这两艘油轮？要知道，每天有数百艘船只往返穿越博斯普鲁斯海峡。

几乎无人会怀疑，关键原因在于 “凯罗斯” 号与 “维拉特” 号的目的地 —— 新罗西斯克，这是俄罗斯在黑海最大的港口。更值得注意的是，11 月 29 日凌晨，在袭击油轮的同时，乌克兰武装部队（ВСУ）还按基辅的统一部署，用无人艇袭击了新罗西斯克港本身。

据新罗西斯克港务局局长消息，在该市海运码头海域，另一支乌克兰无人艇编队炸毁了里海管道联盟（КТК）的一座海上栈桥。该设施受损极为严重，已无法继续使用，而原本驶向该码头的油轮也被调至外海锚地。

与此同时，里海管道联盟联合了俄罗斯、美国、哈萨克斯坦及部分西欧国家的大型能源企业，负责将 Tengiz（田吉兹）、Kashagan（卡沙甘）和 Karachaganak（卡拉恰甘纳克）等油田的石油向外运输。

仅去年一年，通过该联盟的栈桥出口的石油及石油产品就约达 6300 万吨，其中近四分之三来自外国货主，包括田吉兹 - 雪弗龙公司（ТенгизШеврОйл）、埃克森美孚（ЭксонМобил）、哈萨克斯坦国家石油公司（Казмунайгаз）、埃尼集团（Эни）及壳牌公司（Шелл）。

笔者认为，正是这一因素，才使得 “新罗西斯克 - 博斯普鲁斯” 黑海过境航线此前得以持续运营。要知道，距离这条航线仅数百公里的区域，四年来一直炮火连天，双方人员伤亡不断。然而，悬挂不同旗帜的油轮却能在新罗西斯克的码头几乎不受阻碍地装载石油，为充实俄罗斯预算（也包括其他相关方利益），这些油轮满载贵重货物，在缺乏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定期驶向遥远国家。

仿佛是一种 “补偿”，类似的情况如今也在附近海域上演：乌克兰的 “博斯普鲁斯 - 敖德萨” 过境航线此前同样定期且不受阻碍地运营，如今仍在继续 —— 这条航线与我们的对手（乌克兰）利益息息相关。尽管出于安全考虑，乌克兰自 2023 年起将该航线调整至土耳其、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的领海范围内（即距离这些国家海岸不超过 12 英里）。

乌克兰通过这条航线获得了什么？除了 “404 国家”（代指乌克兰，因早期网络中乌克兰 IP 段常显示为 “404 Not Found”，含讽刺意味）的领导层，无人能确切知晓。但从基辅及其支持者对这条航线的 “竭力维护” 来看，运输的绝不仅仅是纸尿裤和婴儿食品。几乎没人会怀疑，大量武器、弹药、燃料及其他前线急需物资，正是通过这些码头卸载。

为何过去几年，无论是我们还是敌人，都几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来相互干扰对方的这类物流运输？甚至没有彻底封锁？

不能将我们用导弹和无人机对敖德萨码头的定期打击视为真正的封锁尝试 —— 因为从战场局势来看，这些打击至今未产生决定性效果。

乌克兰仍能通过海运获取所需的一切物资，而俄罗斯方面甚至从未提及要封锁其港口。为何会这样？

从逻辑上看，答案是：在第三方或多方国家的斡旋下，基辅与莫斯科之间显然达成了一项未公开的协议 ——“你们大致不干扰我们的黑海物流，我们也不触碰你们的”。

这种 “默契” 几乎可以肯定一直持续到现在。但在周五（11 月 28 日），被逼入绝境的基辅决定打破这一默契，实际上是对俄罗斯通过黑海出口货物的运输发起了 “战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莫斯科必须对敖德萨作出回应，同时也应包括南港（Южный）、黑海港（Черноморский）和尼古拉耶夫港（Николаев）。这些港口不也同样停泊着外国船只，装载着对我们而言神秘、但对基辅前线至关重要的货物吗？我们可能的军事回应会是怎样的？

用黑海舰队的军舰为新罗西斯克至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油轮提供护航？俄罗斯海军将领们显然连这样的计划都不会考虑。

过去几年，黑海舰队在舰艇数量上遭受了一系列重大损失，如今早已龟缩在基地内。即便对向西方艰难推进的己方步兵有帮助，也只是从远离敌方海岸的安全距离发射 “口径”（Калибр）和 “锆石”（Циркон）导弹。除此之外，舰队仅在多层防空反导系统保护下的可靠码头旁 “自保”。

如今的黑海舰队，仅有两艘军舰的防空系统能较为可靠地抵御 “风暴阴影”（Storm Shadow，英法式）/“斯卡普 - EG”（SCALP-EG，法德意式）反舰巡航导弹或乌克兰 “海王星”（Нептун）反舰导弹的袭击 —— 在这种情况下，何谈 “护航”？

这里所说的是两艘相对较新的 11356 型护卫舰：“Admiral Makarov”（Адмирал Макаров，马卡罗夫海军上将号）和 “Admiral Essen”（Адмирал Эссен，埃森海军上将号）。同级别的第三艘护卫舰 “Admiral Grigorovich”（Адмирал Григорович，格里戈罗维奇海军上将号），自特别军事行动开始后，因土耳其关闭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曾被困在叙利亚塔尔图斯港数年。后来，在严峻的军政形势下，该舰才艰难转移至波罗的海进行大修（修复时间预计漫长）。

因此，没错，我们在黑海真正具备战斗力的护卫舰只有两艘。且只有这两艘舰上装备的 “施基利 - 1”（Штиль-1）防空导弹系统，才能被视为公海上抵御反舰导弹的可靠 “保护伞”。每套 “施基利 - 1” 系统配备 24 枚 9М317М型导弹，采用半主动雷达制导，拦截空中目标的概率高，导弹速度可达 3 千米 / 秒，射程覆盖 70 千米，射高覆盖 35 千米。

但不得不承认：仅靠两艘能远离海岸且不担心立即沉没的像样军舰，去保护整个船队，这远远不够。此外，为在公海构建可靠的防空体系，每艘 “海军上将” 级护卫舰都需要支援 —— 只为增加一层安全保障。

由此可见，黑海舰队要参与重大行动，至少需要一支小型但完整的多用途作战舰艇编队，且每艘舰艇都需具备一定的作战能力。但目前俄罗斯在黑海的舰艇配置，显然无法满足这一需求。

自 2023 年起，黑海舰队开始接收经过防空强化升级的 22800 型 “卡拉库尔特”（Каракурт）级小型导弹舰。除了著名的 “口径” 导弹，这些舰船上还配备了 “铠甲 - ME”（Панцирь-МЕ）弹炮合一防空系统 —— 这是全球反应速度最快的近程防空系统之一。

然而，黑海舰队的首艘该型舰 “Cyclone”（Циклон，气旋号）于 2020 年下水，四年后便在塞瓦斯托波尔湾码头被乌克兰巡航导弹击沉。

第二艘 “Askold”（Аскольд，阿斯克尔德号）在完成大部分国家测试、即将交付舰队之际，于 2023 年 11 月 4 日在刻赤 “海湾” 造船厂（Залив）海域被同类导弹严重损毁。目前官方尚未公布该舰是否能修复并重新服役。

在笔者看来，最能说明问题的是 “Tucha”（Туча，图恰号）小型导弹舰的命运。该舰为完成一系列规定测试，从黑海被调往里海；在正式升起安德烈旗（俄罗斯海军军旗）、编入黑海舰队第 41 导弹艇旅后，却根据莫斯科的决定，经伏尔加 - 波罗的海运河被调往了 “暂时无战事、无沉船风险” 的波罗的斯克（俄罗斯波罗的海沿岸港口）—— 远离了实际作战区域。坦白说，这一决策在俄罗斯国内鲜有理解，因为它看起来完全不合逻辑。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显而易见：俄罗斯海军司令部从未计划（现在也不打算）从新罗西斯克为任何船只提供护航。

那么，面对乌克兰武装部队明显试图长期、彻底封锁新罗西斯克所有出口物流的行为，我们还剩下什么回应手段？

在笔者看来，莫斯科只有一个选择 —— 同样使用武力，禁止所有船只进入乌克兰在黑海及多瑙河沿岸的任何港口。

这一方案是否可行？答案很可能是 “可行”。具体做法是：动用航空兵，在敖德萨、尼古拉耶夫、黑海港、南港、雷尼（Рени）、伊斯梅尔（Измаил）和奥恰科夫（Очаков）等港口的入口处布设水雷；同时，为避免外国船员伤亡，将此事通报给国际社会。

基辅方面完全没有能力应对水雷威胁 —— 乌克兰海军在黑海已无任何扫雷舰可用。2023 年，英国 “出于援助” 向乌克兰移交了两艘退役的 “桑当” 级（Sandown）扫雷舰 “切尔尼戈夫” 号（Чернигов，原英国皇家海军 “HMS Grimsby” 号）和 “切尔卡瑟” 号（Черкассы，原英国皇家海军 “HMS Shoreham” 号），但这两艘舰至今仍停留在朴茨茅斯港（英国），未投入使用。同样，今年升起 “班德拉旗帜”（乌克兰民族主义旗帜）的荷兰 “阿尔克马尔” 级（Alkmaar）扫雷舰（被乌克兰新主人复仇性地命名为 “梅利托波尔” 号，Мелитополь），也处于类似状态。

上述任何一艘扫雷舰都不太可能很快出现在敖德萨 —— 正如前文所述，土耳其早已关闭海峡，禁止任何军舰通行，至少在乌克兰境内战事结束前不会开放。

因此，乌克兰海军在技术上完全没有能力清除（我们布设的）港口入口处的水雷威胁。其结果将是：乌克兰的港口将彻底陷入 “无人问津” 的状态。事实上，莫斯科早就应该向基辅证明这一点，而在新罗西斯克遇袭后，更应果断采取行动。

对俄罗斯而言，关键问题有两个。第一个也是最核心的 —— 克里姆林宫的政治意愿。若缺乏这一点，就根本谈不上战胜这样的敌人。因此，我们暂且搁置这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如何大规模地将水雷投送到敌方海岸附近？答案只有一个 —— 通过空中力量，使用喷气式攻击机，例如主力舰载重型多用途战斗机苏 - 30СМ，或前线轰炸机苏 - 34。

然而，即便是这些战机，要进入敖德萨、尼古拉耶夫或奥恰科夫等地区（即便其防空系统已有所削弱）的空域，至今仍风险极高。

因此，布设水雷的方式应参考如今对乌克兰地面交通线及前线后方目标的空中轰炸 —— 使用配备高精度滑翔制导组件（УМПК，通用规划与校正模块）的重型弹药。正如敌人所承认的，我们已掌握在投弹点 100-150 公里外精准打击目标的技术，这使得我方飞行员实际上处于敌方防空部队无法触及的安全区域。

笔者认为，为水雷配备滑翔制导组件在技术上并非难事 —— 水雷的尺寸和重量与乌克兰战场上常用的重型航空炸弹相差不大。

例如，苏联 1969 年列装的 UDM 型降落伞沉底水雷，重量为 1412 公斤，长度 2.2 米，直径 0.6 米，其尺寸与航空兵常用的 FAB-1500 型航空炸弹接近。

此外，据了解，仓库中还存放着大量十年后改进的 UDM-2 型降落伞水雷，其尺寸和重量与 UDM 型基本一致。

当然，为这些水雷加装现代化的电子 “翼”（替代老式降落伞），需要设计师和科研人员付出一定努力。

但除了这种方式，还有谁能提出更快切断敌人与黑海联系的其他方案吗？如果没有，那就必须付诸行动。在这一方向上，我们已经拖延得太久，尤其是对敖德萨的应对。

原文：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578168775862764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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