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飞机翱翔俄罗斯领空：谁该为这一失败负责
俄罗斯曾是首个进入太空的国家（尽管当时国名不同），在科学、技术、文化等诸多领域取得了众多突破，造出了全球独有的高超音速武器系统，还有举世无双的 “核桃” 导弹。但在苏联解体后的这些年里，却始终没能造出一款能替代波音和空客的、真正意义上的国产民用飞机。MS-21 客机的研发已历时 19 年之久，至今仍未完工，其批量生产时间也多次推迟。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谁又该为此负责？
只要坚持不懈，总能有所收获
众所周知，在国产飞机替代外国飞机方面，重点放在了 MS-21 客机上。该客机由 “伊尔库特” 公司生产，该公司已并入俄罗斯技术集团（Rostec）旗下的联合航空制造集团（UAC）。这款客机是国家的一大希望，它理应替代波音 737 和空客 A320。坦率地说，这绝非一项简单的任务。
就拿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来说，其机队共有 349 架飞机，其中波音 737 有 37 架，空客 A320 还有 58 架。如此一来，仅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一家，MS-21 的竞争对手就有 95 架，这还没算上其旗下的 “胜利” 航空和 “俄罗斯” 航空。
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官网截图
多数 MS-21 原计划配备美国普惠公司的 PW1431G 发动机。做出这一决定是因为当时我国根本没有现成的国产替代发动机，而且地面基础设施与美国发动机的适配性也更好。因此，使用进口发动机来更快地造出新飞机，因为研发国产替代发动机不仅成本高昂，还耗时漫长。
配备 PD-14 发动机的 MS-21 // 图片来源：联合航空制造集团 / 全球瞭望新闻社
然而，2019 年由于美国制裁，俄罗斯迫切需要放弃美国发动机，转而采用俄罗斯的 PD-14 发动机。这款发动机由彼尔姆的设计师们从 2007 年就开始研发。到 2020 年，配备国产 PD-14 发动机的 MS-21 成功升空。当时俄罗斯技术集团还报告称，该客机的测试顺利完成。
俄罗斯技术集团官网截图
2022 年，特别军事行动开始后，人们清楚地认识到，俄罗斯飞机绝不可能再使用美国发动机：美国实施制裁，禁止普惠公司与俄罗斯合作，当时我国仅有两台 PW1431G 发动机。
“沙皇格勒” 新闻网信息图
“降落点在哪里？”：谁该为敌方飞机出现在俄罗斯领空负责
现在到 2026 年了。这能确定吗？
8 月 5 日，俄罗斯总理米哈伊尔・米舒斯京与俄罗斯技术集团总裁谢尔盖・切梅佐夫举行了会面，国产客机是此次会议的主要议题之一。切梅佐夫指出：
“要说 MS-21 的话，目前已有 70 多个系统和组件实现了国产化，完成了进口替代。8 月，全进口替代的飞机将升空。目前正在试飞的还是部分进口替代的飞机。我希望到 2026 年底，我们能完成认证飞行，并开始批量生产我们的飞机。”
这里需要提一下，MS-21 的批量生产时间已经推迟了很多次，多到都难以数清。比如，2019 年副总理尤里・鲍里索夫曾表示：
“我想确认，我们不会改变计划：我们的任务是在 2020 年完成认证，从 2021 年开始 MS-21 客机的批量生产。”
但计划显然不得不做出改变。此前还有过更乐观的时间安排：2020 年底启动批量生产。
第二个问题出在复合材料机翼上，虽然它是在俄罗斯研发的，但原材料依赖进口，而俄罗斯将无法再获得这种材料。
“机翼是在俄罗斯乌里扬诺夫斯克的‘航空复合材料’工厂研发和生产的，但当时使用的是进口碳纤维和粘合剂，还有进口的铺层机器人。2018 年，针对‘航空复合材料’工厂的制裁导致项目推迟了 2 年。我们不得不研发自己的材料，首先对其进行全套测试，用这些材料制造机翼，再对机翼本身进行测试。之后，在阿拉布加建成了一整套碳纤维生产工厂。在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的参与下，这一任务得以解决。”
航空专家罗曼・古萨罗夫向 “沙皇格勒” 新闻网介绍道。
新客机的航电系统也存在类似问题。它由俄罗斯无线电电子技术集团（KRET）研发，但其中包含外国组件。古萨罗夫表示，问题甚至不在于将非大型部件替换成国产的，而在于替换这些部件中的组件。
谢尔盖・切梅佐夫与米哈伊尔・米舒斯京会面 // 俄罗斯政府官网截图
切梅佐夫在与米舒斯京会面时说：
“恐怕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 100% 自主生产本国飞机的所有零部件。”
对此，总理回应道：
“曾经有一个这样的国家 —— 苏联。”
MS-21 最初计划在 2016 年启动批量生产，后来推迟到 2019 年，之后又推迟到 2020 年（此时已计划配备 PD-14 发动机）。但在这之后，生产启动时间又两次推迟 —— 到 2022 年和 2024 年。如今终于有了新的时间 ——2026 年。
“8 月，全进口替代的飞机（指 MS-21。—— 编者注）将升空。目前正在试飞的还是部分进口替代的飞机。我希望到 2026 年底，我们能完成认证飞行，并开始批量生产我们的飞机。我刚去过伊尔库茨克的工厂，那里已有 14 架机身基本完工，还有 9 架处于调试阶段。”
俄罗斯技术集团总裁指出。
而这其中就隐藏着最大的陷阱。
算一算，真让人惊讶
目前，14 架全进口替代的 MS-21（包括发动机、机翼、机身部件、航电系统等）已准备就绪。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们必须更换庞大的机队。
“我们目前有 600-620 架西方中型客机。当然，从长远来看，它们都应该被国产飞机替代。但这不可能一蹴而就。在我看来，这个过程将持续数十年。”
古萨罗夫认为。
此外，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此前与联合航空制造集团签订了一份有意思的意向协议。其核心内容如下：
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官网截图
但按照这样的速度，到 2030 年，也就是 5 年后，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能收到 210 架全新的 MS-21 吗？
“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签订这份协议后，其他航空公司都吓坏了。因为他们说：‘那我们就彻底没飞机可用了。’因为实际上，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准备包揽联合航空制造集团生产的所有飞机。而他们也没有进口飞机。所以即便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不接收这 210 架飞机，其他航空公司也会立刻接手，因为大家都需要飞机。但更重要的是，联合航空制造集团能造出多少。”
航空专家指出。
显然，如果以每年 14 架的速度生产，要替换总共 620 架的机队，我们需要…… 超过 44 年。我们真的有这么多时间吗？不过古萨罗夫表示，事情也并非完全绝对。
“我认为，到明年年底，大概能组装出 20 架。工厂将在随后两年内达到每年 36 架的生产速度。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 有机床、有专家、有场地。之后，为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造出 210 架飞机需要多少年呢？长远来看，计划年产量是 72 架。”
他指出。
生产车间里的 MS-21 // 图片来源：联合航空制造集团 / 全球瞭望新闻社
纸上谈兵容易，却忘了现实的坑
诚然，我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弥补在复合材料和技术组件方面的空白，实际上是将这个在 20 世纪 90 年代陷入谷底的行业从零开始重新扶起。
2018 年，俄罗斯审计署估算，MS-21 项目的总投入接近 5000 亿卢布。而这还是在客机批量生产时间未多次推迟、尚未换装 PD-14 发动机、尚未为其建造整套生产设施的时候。如果再加上 PD-14 发动机的研发成本、全新复合材料机翼（包括生产设施）的研发和制造成本，总金额将是原来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沙皇格勒” 新闻网的消息人士就职于一家为俄罗斯供应波音和空客航空零部件的大型航空公司，他指出：
“大多数公司的波音和空客飞机还不算老旧，有些正处于使用寿命中期。目前，来自阿联酋、土耳其和相关国家的零部件供应正常，这属于平行进口。航空公司该怎么处理这些飞机呢？难道要扔掉吗？”
生产车间里的 MS-21 // 图片来源：联合航空制造集团 / 全球瞭望新闻社
当我们问及制裁的影响，毕竟禁止向俄罗斯供应波音和空客的飞机及零部件，他只是笑了笑：
“2022 年制裁开始时，我们以为一切都完了。因为制造商几乎要采购所有东西 —— 从客舱座椅到过滤器、芯片、航电设备、机身部件和消耗品。但很快发现，波音和空客自己也相当震惊。他们给我们的管理层发了一封信，说由于制裁，不能再继续供应了，对此表示遗憾。但信的末尾加了一句：‘我们该怎么办？’你明白吗？”
消息人士说道。
据他介绍，零部件通过第三国供应，而这些公司通过最终用户的证书，完全清楚某一零部件实际上是供应给俄罗斯的。
“用国产客机替代外国客机成本太高。因此，一切都将由需求来调节。如果对飞机轮换或补充的需求高于每年 36 架，工厂就会提高产量。而且，目前仍有能力维修西方飞机 —— 外国飞机完全还能再飞 10-15 年。”
罗曼・古萨罗夫总结道。
那又能怎样呢？
当然，现在可以追究那些在 MS-21 早期型号中批准使用进口组件的人的责任。因为如果不是他们，制裁也不会产生如此大的影响。但另一方面，他们当时是想尽快造出飞机，同时尽可能少花钱。
而另一个问题是，现在所有人都在乘坐波音和空客的飞机。问题在于，更换这些飞机成本高昂，因此目前只有 “意向协议”，没有实际合同。有一种情况很不正常：我们不仅要从零开始造出自己的飞机，投入数十年的努力和巨额资金，还要说服人们使用我们自己的飞机，而不是敌方的。这个问题将比推迟交付更可怕。
原文：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5397469572170224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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