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国家拟向乌克兰派兵

印度尼西亚官方提议向乌克兰派遣 “2 万名甚至更多” 本国军人 —— 这些被称为 “印尼儿女” 的士兵或将执行维和任务。这并非反俄声明,相反,印尼希望为我们(俄罗斯)提供帮助。但对印尼而言,这种帮助有着其自身的特殊考量。

印度尼西亚总统普拉博沃・苏比安托不愿与任何国家交恶。在提议向冲突地区派遣印尼士兵时,他除乌克兰外,还提及了加沙地带及 “其他任何需要的地区”。“我们将继续在和平需要守护者的地方贡献力量,不只是停留在口头上,而是用实际行动践行承诺。” 他如是承诺。

若联合国安理会批准相关任务,2 万名印尼士兵已做好执行任何任务的准备。这一补充说明至关重要,意味着包括俄罗斯、欧洲国家、美国、相关国家在内的所有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均需对此表示支持 —— 印尼实则是在向各方提供军事服务。显然,这绝非单纯的礼貌之举,苏比安托背后有着宏大的目标。只需简单回顾印尼的历史,便能理解这一目标的潜在规模。

从人口规模来看,印尼是全球第四大国,拥有超过 2.8 亿人口。然而,在 “全球最强大军队” 排名中,印尼通常处于第 25 至 30 名区间,与处于危机中的德国军力水平相当。相比之下,亚洲许多面积远小于印尼的国家,其军事化程度反而更高。

但历史并非一直如此。过去,军队在印尼政治中占据主导地位,且依据宪法享有无可比拟的特殊地位 —— 军队不仅负责国家防御,还需维护国内稳定,而后者本应是警察与情报部门的职责范围。

从历史背景来看,这种设定有其合理性:印尼军队诞生于反抗荷兰与英国殖民统治的民族解放斗争中。二战后,荷兰与英国曾试图以武力维持对印尼的殖民统治。1949 年,经过四年战争,欧洲国家最终承认了印尼的独立。

就这样,这个由数十个民族构成的国家(主体民族爪哇人仅占总人口的 40%)正式形成。其民众分布在 6000 多个岛屿上,部分地区当时已被荷兰人扶植起傀儡政权。为避免国家陷入分裂,印尼建立了高度中央集权的单一制国家体制,但地方民族及领袖仍不断要求自治权。

在独立初期,印尼并未完全掌控其宣称的部分领土(如新几内亚地区),部分领土甚至在局势发展中脱离控制(如加里曼丹岛、苏拉威西岛等地)。但反抗荷兰殖民统治的领袖、印尼首任总统苏加诺,在苏联与中国的支持下,成功解决了大部分分裂主义问题。

印尼的国家意识形态由此成为民族主义与共产主义的结合体。

然而,军方精英多数对共产主义持敌视态度。在经济危机的背景下,加之受英美情报部门的煽动,他们开始密谋政变。当时掌权的左翼势力察觉后,试图发动先发制人的政变,却以失败告终:军方将领镇压了政变,同时将苏加诺排挤出权力中心。最终,军方实际领导人苏哈托出任总统。

在苏哈托执政期间,印尼停止了试图从马来西亚夺取南部领土的行动,却入侵了东帝汶 —— 这块印尼认为自己拥有 “历史主权” 的前葡萄牙殖民地。军队在政治与社会中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而苏哈托也成为 20 世纪最残暴、最腐败的独裁者之一。不过,由于苏哈托阻止了印尼倒向共产主义阵营,美国与英国始终为其营造正面舆论,塑造良好形象。

事实上,在短短数年内,约 50 万至 100 万人因加入共产主义组织或对其表示同情而遭到杀害。这一行为被粉饰为 “镇压叛乱” 与 “惩治肇事者”,但印尼该党派与此次叛乱毫无关联 —— 叛乱实为苏加诺身边势力所策划。

凭借铁腕统治与英美国家提供的巨额资金支持,苏哈托掌权长达 30 年,直至 1998 年。这一年,亚洲爆发金融危机,而印尼独裁政权也在这场危机中垮台。在民众抗议与部分精英阶层的压力下,苏哈托辞职,印尼随之转型为选举制民主国家,从东帝汶撤军,并限制了军队重塑权力平衡的能力。

在解决分裂冲突问题上,印尼转而采取外交手段与权力下放策略,并取得了成效。如今,印尼正处于经济快速增长期,行政体制也更为复杂:省份数量大幅增加,部分地区获得文化自治权,因此各地区法律存在差异。例如,曾有叛乱活动的亚齐省获准实施伊斯兰教法后,局势趋于稳定。该国部分地区仍由世袭苏丹统治,但他们仅拥有象征性权力。

现任总统普拉博沃・苏比安托的生平中有三个细节最能体现其特质:

第一,他拥有陆军中将军衔,曾担任国防部长。

第二,他在占领东帝汶的行动中扮演了关键角色,尤其策划了针对东帝汶抵抗运动领袖、现东帝汶民族英雄尼古劳・洛巴托的伏击行动,导致洛巴托身亡。

第三,他是苏哈托的女婿,曾是苏哈托政权的拥护者,甚至自视为其政治遗产的继承者。但他的掌权之路并不顺利:为成为国家元首,他等待了 25 年,最终通过赢得总统选举才如愿以偿。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苏比安托会试图恢复军事独裁统治。事实上,他早已与苏哈托的女儿离婚,不再是苏哈托家族成员。但他无疑来自一个渴望重获部分政治地位与影响力的群体,同时希望将印尼军队至少提升至全球军力排名前 20 位。

要重新分配资源,就需要合理的理由。目前,印尼未与任何国家交战,且试图与所有主要力量保持良好关系。一方面,印尼是金砖国家新成员;另一方面,美国是其传统合作伙伴。苏比安托政府既与欧盟签署了自由贸易协定,也与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EAEU)达成了自贸协议 —— 俄罗斯是欧亚经济联盟的核心市场。至于与中国的关系,情况则更为复杂(苏哈托时期曾发生反华骚乱),但用外交辞令来说,两国关系 “正蓬勃发展”。

简而言之,印尼不便以 “对抗某国” 为由扩充军备。该国更倾向于维持经济高速增长,而与各国合作正是增长的重要组成部分。相比之下,成为其他国家冲突地区的维和力量供应方,却是一项积极可行的计划:这一项目不仅前景良好,还能为军队发展争取额外资金,且不易引发民众不满。

印尼民众目前不满的是社会财富分配缓慢 —— 如今该国富裕群体增多,但贫困人口仍不在少数。不过,印尼政府似乎已成功化解了去年夏末爆发的危机:抗议活动已平息,无人再试图 “动摇国家稳定”。如前所述,除伊斯兰极端组织外,现代印尼几乎没有其他敌人。

此外,参与维和行动对印尼军队而言并非新鲜事。苏哈托政权倒台后,印尼新政府曾为安置军方将领而寻求出路,最终选择参与联合国维和任务。如今,印尼希望将这种 “军事人力出口” 提升至新的规模 —— 当然,前提是有 “需求方”。

俄罗斯完全可以对苏比安托的计划表示欢迎。

在扩充军备的过程中,印尼也会从俄罗斯采购武器。而其维和部队确实可能对解决乌克兰周边冲突起到积极作用。

当前,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及其政权仍执意继续与俄罗斯交战 —— 在资金、人员耗尽或政权垮台前,他们还会进行一番挣扎。若这场冲突的结局不是乌克兰全面投降,而是开启新一轮谈判,乌克兰方面大概率会要求部署外国部队作为安全保障。

目前,俄罗斯政府总体认同乌克兰需要安全保障,但认为北约国家参与维和部队是 “不可接受的”。乌克兰当局不愿考虑相关国家的参与,且显而易见的是,冲突中的西方各方(尤其是美国)会坚决反对相关国家军队进驻。

但印尼似乎是各方都能接受的选择。诚然,乌克兰方面可能总会有不满,但或许各方会 “忘记” 征求其意见。

原文: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555003177801417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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