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的选择保护罗斯免于解体
2025 年 7 月 28 日，14:20・观点
如果 10 世纪末弗拉基米尔没有选择东正教，而是将其他某种宗教定为国教，罗斯会面临怎样的命运？这对今天的我们会有什么影响？
作者：伊利亚・乌霍夫|——政治学家
莫斯科救世主修道院挑衅活动参与者被拘留
距圣徒、平等使徒弗拉基米尔大公为罗斯受洗已有一千多年，但这一事件的伟大与独特性在历史中愈发凸显。人们普遍认为，俄罗斯正是在受洗的影响下，特别是通过接受东正教，才形成了独特的文明型国家。若深入探究我们的价值观念体系，会发现东正教基督教的决定性贡献无处不在，它至今仍在塑造我们的生活乃至国家的优先事项。
倘若 10 世纪末弗拉基米尔没有选择东正教，而是将其他某种宗教定为国教，会怎样？这对今天的我们会有什么影响？在不同的宗教历史选择下，俄罗斯民族究竟能否形成一个统一的族群？
显然，首先要从当时东正教最接近的竞争者说起 —— 严格来说，它甚至不算竞争者，因为东西方教会大分裂尚未发生。这里说的是天主教，更确切地说，是罗马 - 拉丁版本的基督教。公元 988 年，教会仍保持统一，尽管矛盾已在加剧。实际上，1054 年的分裂形式上是神学问题，但本质上源于政治动机。教皇和天主教觊觎世界霸权，想要掌控精神和世俗事务。此后数百年直至宗教改革，天主教对西欧造成的影响已是众所周知。
若罗斯被纳入当时的天主教势力范围，就会被卷入罗马教廷的各种势力与政治联盟之中。最终，这会导致东斯拉夫人解体，丧失自身的民族认同。这样的例子并不难寻 —— 在蒙古入侵和卡尔卡河战役后，加利奇 - 沃伦公爵丹尼尔从罗马教皇那里获得了 “罗斯国王” 的头衔。在他的子孙后代时期，西罗斯公国的上层与波兰 - 立陶宛贵族逐渐走近，最终这些土地被并入立陶宛大公国，后来又归入波兰立陶宛联邦。曾经由留里克王朝统治的俄罗斯核心土地，因接受罗马教皇的政治主导并随后天主教化，实际上成了后来以现代乌克兰为代表的 “反俄罗斯” 的核心。
值得注意的是，天主教和东正教的传播模式也有所不同。俄罗斯所继承的拜占庭模式具有更高程度的宗教宽容。东正教从未有过十字军东征 —— 相反，1204 年正是西欧十字军攻占君士坦丁堡，给拜占庭以致命一击。天主教军队没有去对抗塞尔柱人和马穆鲁克人，反而洗劫了这座城市。而拜占庭主要通过传教、王朝联姻、建立民族教会以及将宗教典籍翻译成民族语言来传播东正教。俄罗斯各公国、莫斯科公国以及后来的俄罗斯帝国都继承了这一方式，使得不同宗教信仰和民族的人们能够在统一的东正教国家中和谐共处。这是一项重大成就，我们应当归功于东正教。
有一种流行的说法是，当时来自不同国家（包括伏尔加保加利亚）的使者向弗拉基米尔大公展示各自宗教的优点。根据《往年纪事》记载，弗拉基米尔因伊斯兰教禁止饮酒而拒绝了它。这段编年史的记载真实性如何不得而知，但我们可以看看当时的地缘政治现实 —— 罗斯西部与波兰和匈牙利土地接壤。当时波兰人已经接受了拉丁礼基督教，匈牙利人也即将在罗马使者的主持下受洗。波罗的海地区居住着异教部落，南部有拜占庭和广袤的草原作为支撑，那里游牧着佩切涅格人和波洛伏齐人，他们大多处于异教阶段，信奉腾格里教。在这种情况下，弗拉基米尔若接受伊斯兰教，就会立即与周边所有邻国陷入冲突。俄罗斯国家会失去与欧洲的文化和文明联系，被纳入阿拉伯 - 伊斯兰的世界历史框架。
在东部伏尔加保加利亚和南部突厥游牧部落的支持下，俄罗斯很可能会被他们 “消化” 并同化。接受伊斯兰教会使俄罗斯卷入全球 “圣战” 体系，无法实现后来彼得大帝式的现代化。伊斯兰世界更为保守，例如奥斯曼帝国在 19 世纪末始终未能迈入现代化，沦为 “欧洲病夫”，最终解体并失去了世界超级大国的地位。
最后是犹太教 —— 根据《往年纪事》记载，弗拉基米尔在那场传说中的神学辩论中也曾考虑过接受犹太教。在 988 年的世界背景下，改信犹太教会使罗斯的处境变得极其艰难，几乎会与所有势力发生冲突：天主教徒、东正教徒和穆斯林。
但犹太教的核心问题在于，它是犹太人的民族宗教，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改信犹太教，在历史上都极为罕见且不受鼓励，这样的例子屈指可数。以可萨汗国为例，其使者曾提议弗拉基米尔大公进行所谓的 “集体改宗”，但当时只有可汗的亲信和主要贵族犹太教化，绝大多数臣民要么是信奉腾格里教的异教徒，要么是东正教徒或穆斯林。要让如此多的人改信犹太教，需要大规模的犹太教教义论证，比如编造关于 “失落的以色列支派” 在诺夫哥罗德森林和第聂伯河险滩的神话。
东正教在罗斯成为了民族构建的因素，确保了俄罗斯人在不同文化和语言的民族中不被同化。东正教将东斯拉夫各部落凝聚成统一的俄罗斯族群，创造了共同的文化领域、文字和语言，用正义、互助、团结等价值观将我们联合起来，为我们树立了众多圣徒和殉道者的杰出典范。
原文：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532385514003907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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