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当前形势的最基本的特征是什么?或许毛泽东提出的那个最著名的基本问题“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有助于我们找出答案。在当前形势下,谁是中国的敌人,谁是潜在的盟友,这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有何关联?要回答这个问题,有必要概述世界形势的主要特点,并准确评估其中各要素的分量。

要分析美国真实的情况,以及对其当前和过去的危机程度进行比较,就绕不开其国家权力的核心——军事。正确的说法应是,当前的政治动荡表明令美国陷入自越战以来最大的危机。但“美国面临内战以来最严重的政治危机”等说法则过于夸大。美国在越战中的失利极大地瓦解了美国军队的士气,极大地削弱了美国在国际上的政治支持——这使得美国几年来几乎不可能在国外主动挑起战争(这是“越南综合症”带来的后遗症)。但现在美军不存在这样的危机——过去30年来,美军四处征战。像1月6日暴乱者冲击国会的事件的确令人惊叹,但它们并没有表明美国在国内或国际上使用硬实力(最终是军事力量)的能力有任何问题——这与美国在越南战败后的情况不同。

至于美国经济,新冠疫情引发的危机无疑是二战以来最严重的。但它显然不能与大萧条的危机规模,及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引发的后果相提并论。与中国相比,美国还拥有全面的技术优势。当然,在某些特定领域(5G电信设备供应、无现金支付等),中国确实领先于美国,这是事实,也极为重要。但如果认为中国已经全面超过美国,就等于是犯了毛泽东所警告的“片面性”的错误,即只看到形势的个别方面而不是整体方面,看不到美国的整体技术优势。即便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美国经济的生产率水平也是中国的三倍多——这是美国科技领先、资本存量规模的长期积累优势等的一个指标。

罗思义:美国的谎言“混合战”搅不乱中国的“持久战”

纽约时代广场(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除了军事和经济因素外,无论是美国还是任何一个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其统治阶级都没有失去对局势的政治控制。即使是左派改革家试图剧烈挑战政治霸权的努力,例如美国的桑德斯(Sanders)或英国的科尔宾(Corbyn),也被全面击败。

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内,民众的压力可能会极大地限制美国的行动空间——这一点在越南战争之后表现得尤为明显,一般认为美国已经承认入侵伊拉克是一个错误。但只要美国在本国保持全面的政治控制权,它就总能反击对其关键政策的威胁,而任何有能力挑战统治阶级控制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在美国或任何其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都只能获得边际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