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不愿意与中国共同开辟新全球化的黄金时代,而是固守及依附美国的同盟体系与冷战体系,迷醉意识形态,钝化利益理性,这显示出英国在国际战略与利益博弈上的心智退化。

英国本来应当实事求是评估和接受已衰落的国家地位,并利用中美关系的结构性竞争缝隙而充当“新均势”的政治与利益平衡角色,以增强其作为多元主义一极的道德价值与政治作用。如今的英国选择与中国对抗,选择干预介入香港事务,选择无条件加入美国霸权与新冷战战车,其“新均势”作用及其与国力相称的巧实力反而会加速缩水。

干预香港事务属于典型的表面虚荣、无利可图之举,其所获利不过是美国的廉价赞许、部分港人的感恩戴德与“新BNO”的归顺红利,其失去的是成为受尊重及具有重要战略发展利益的多边主义一极,以及在中英关系中放大自身战略份额的长远利益。

我们常常感慨香港无政治家,事实上当下英国也只有政客而已。

第三,无力干预。

此次干预香港司法事务,英国到底有无力量?会怎么做?

实际上,英国根本没有干预能力。

在应对香港国安法的所谓制裁措施上,美国有《香港自治法案》,有基于霸权和干预主义的选择性制裁,也受到中国反制,但英国制裁措施基本属于象征性的。这是两方面原因造成的:

其一,英国在“一国两制”下保留有非常多的在港利益,如果主动加码制裁,不仅自断手脚,而且还会遭受中国反制,属于极端愚蠢的举动;

其二,英国并无一定要与中国体系性对抗的意志和战略必要性,没有必要像美国一样极限施压。

无力干预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国际政治事实。实际上,如果力量足够,不要什么传统殖民联系,不要什么联合声明条款,一样可以干预。比如美国与香港既无传统殖民联系,也无联合声明条款,美国对香港的干预程度不亚于英国。

新加坡著名外交官马凯硕曾经在其战略著作《中国的选择:中美博弈与战略抉择》中提及英国外交官的失落情绪,即在与中国打交道时明显感受到被轻视对待,中国人只在乎中美关系。这种潜在感受反映了英国虚荣心受挫的现实性,也反映了全球权力秩序的决定性转移。

在无力干预的事项上逞能,这并非明智之举。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当代英国的“身心分裂”的扭曲错位现象:身体已进入21世纪,世界早已大变,东西方更趋平等化,可是其心智还在殖民主义/帝国主义的旧时代飘荡。无力干预而强行干预,带来的只能是进一步的失落感和利益体系的严重缩水。

回到黎智英案,欧文大律师是代理不成了,因为香港国安委正在推动修订《法律执业者条例》,海外律师参与国安案件势必受到严格限制甚至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