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指向了第六个重要趋势:去全球化。这次疫情的大流行加快了已经出现的巴尔干化及碎片化的趋势。美国和中国将更快脱钩,作为应对措施,大多数国家将采取更具保护主义的政策,以保护国内企业和员工免受全球分裂的影响。后大流行世界的特点是商品、服务、资本、劳动力、技术、数据和信息的流动将受到更严格限制。这一点在制药业、医疗设施和食品行业已开始显现,为应对危机,各国政府开始实施出口限制及其他保护性措施。

对民主制度的强烈抵制将加剧第七个趋势。民粹主义领导人通常会受益于经济疲软、大规模失业和日益严重的不平等。在经济不安全感加剧的情况下,人们会产生让外国人充当这次危机替罪羊的强烈冲动。蓝领工人和大批中产阶级将更易于接受民粹主义言论,尤其是对限制移民和贸易的提议。

中美或进一步脱钩

这又引出了第八个趋势:美国与中国之间的地缘战略对峙。随着特朗普政府费尽心机地把此次疫情归咎于中国,中国也加强其说法:美国在图谋阻止中国和平崛起。中美两国在贸易、技术、投资、数据和货币协议上的脱钩可能将进一步加剧。

更糟糕的是,这种外交破裂将使美国及其对手——不仅仅是中国,还有俄罗斯、伊朗和朝鲜——之间的新冷战成为可能。随着美国大选临近,有理由认为秘密的网络战会激增,可能导致常规军事冲突。由于技术成为争夺未来各行业控制权以及抗击疫情的重要武器,美国的私营技术行业将会日益融入国家安全产业复合体。

不能忽视的最后一个趋势是对环境的破坏。正如新冠疫情危机所表明的,对环境的破坏会带来比金融危机更严重的经济灾难。反复出现的疫情,就像气候变化一样,实质上已成为人祸,这源于糟糕的医疗卫生标准、对自然系统的滥用以及全球化世界日益加剧的连通性。未来几年,疫情及气候变化的许多可怕征兆都会变得更加频繁、严重和代价高昂。

这十大趋势,早在新冠疫情出现前就已然存在,现在有可能会促成一场使全球经济陷入十年绝望时期的完美风暴。到21世纪30年代,技术和更有能力的政治领导人或许能够减少、解决或者将其中许多问题最小化,从而带来一种更具包容性、合作性和稳定性的国际秩序。但任何好的结果都必须以我们能够找到办法来挽救即将到来的“大大萧条”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