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方向”令人忧
我们的伙伴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对外不那么自信、更加以国内为导向的美国,这样的美国以对自身影响力和资源的冷静计算为指导,受公众对国际领导地位代价的厌倦所累,被国内政治两极分化所束缚。
我们的伙伴赞同拜登政府的信念,即为了在国外有效发挥领导作用,必须加强国内的力量。本着这种精神,它们对1.2万亿美元的新基础设施法表示欢迎,并正在密切关注涉及大约2万亿美元资金的社会开支和气候法案,该法案19日在众议院获得通过,目前正在提交参议院。
尽管如此,美国最亲密的朋友和盟友最担心的是“美国民主”的不确定方向。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仍否认大选结果的合法性,而拜登政府仍在艰难地争取公众的广泛支持。在我过去一个月穿越欧洲和中东的旅行中,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很多次谈话都从“美国民主”的健康和方向谈起。
世界密切关注美国国内政治并非新鲜事。不同的是,我们的盟友在询问美国人是否了解“民主”可能受到侵蚀、是否愿意去应对这些危险时那种困惑的语气。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的外国朋友频繁引用罗伯特·卡根最近在《华盛顿邮报》上撰写的预兆性文章《我们的宪法危机已经出现》。
盟友将两面下注
似乎给我们的伙伴带来最深刻震撼的是美国无条件撤出阿富汗的性质和速度。美国没有与在那里驻军的盟国或担心极端主义国家出现和恐怖分子避难所重现的中东伙伴进行认真磋商。
一位中东官员对我说:“美国领导地位的稳定性、可靠性或可预测性在这件事中没有任何正面的展现。就连塔利班也对这一切发生的速度之快感到吃惊。”
当前的形势是一套由更大的多极性和区域主义所塑造的新兴世界秩序。不大可能分裂成中美两个界限分明的阵营。美国许多最重要的盟国都把中国作为最大贸易伙伴,因而会抵制被拖入任何非此即彼的全球竞争之中。
美国的伙伴将寻求新的地区安排,在可能的情况下会涉及美国,而且这些伙伴将以务实的方式促进自己的贸易和安全利益。如果受到邀请,也会参与美国主持的更大规模的计划,如今年6月份七国集团峰会提出的“重建更好世界”计划。后者是对北京“一带一路”倡议的回应。
与此同时,美国的伙伴和盟友将两面下注。它们对中国的路线比对美国的轨迹更有把握。
我们的许多伙伴希望,美国将再次发挥振奋人心的作用,这种作用在二战期间具有决定性意义,极大地影响了对战后时期的世界和制度的定义,也决定了冷战的结果。
然而,就目前而言,美国的伙伴们觉得它们需要应对面前的现实,那就是美国的“战略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