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西方国家敲警钟

数十年来,研究国际关系学的专家倾向于淡化国内权力关系在塑造世界秩序方面发挥的作用。即便人们日益认识到软实力和施加国际影响的其他间接形式也很重要,这种情况仍未改变。

这种疏忽有两个主要原因。首先,学者和政策制定者倾向于围绕国家安全来构建权力概念。传统上,国家安全被定义为保护一国主权和领土完整,使其免遭外国军事威胁。这种做法往往忽视了非军事和非经济力量来源。其次,世界秩序的理念往往与各国之间的军事和经济实力分布混在一起,没有考虑到国家内部的社会结构差异。

各国内部的权力分配对国际秩序有着重要影响,特别是因为这种权力分配有着深远的经济影响。例如,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2014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前的几年里,收入差距日益扩大使得意大利、英国和美国的经济增长率下降了6至9个百分点;在墨西哥和新西兰,降幅甚至达到10%。这项研究还发现,收入不平等现象没那么严重的法国、爱尔兰和西班牙有着更高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

种族不平等也阻碍了许多国家的发展。虽然通过降低劳动力成本和促进整体出口,奴隶制一度把美国和西方推上全球霸主的地位,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奴隶制带来的长期影响是导致经济增长放缓、社会不稳定加剧和种族阶层持续存在。据麦肯锡咨询公司估计,从2019年到2028年,美国黑人和白人之间的财富差距将使美国经济损失1万亿至1.5万亿美元的消费和投资。

同样,性别歧视对国家生产力也有着极大影响。通过限制女性参与教育、商业、政治和其他经济活动领域,性别歧视也限制了劳动力供应。在发展中国家,这种情况在农业部门尤其突出。

限制女性加入劳动力大军使低收入国家更难摆脱贫困。不过性别歧视也会影响发达国家。经合组织2016年估计,性别歧视每年给全球经济造成多达12万亿美元的损失,约占全球GDP的16%。

尽管在世界许多地方,围绕阶级、种族、性别和宗教的分歧在加剧,但有证据表明,当这种紧张关系得到缓解时,各国可以增强自己的国际影响力。

我们必须认识到这种内在力量会影响一国的外在力量,这为国际关系提供了重要的经验教训。对西方国家来说,社会分歧加剧应该是一记警钟。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民主”不会必然导致基于收入、种族、性别或宗教的等级制度减弱。

作为一个整体,西方国家在这些方面的表现都不是特别好。相反,“民主”制度可以为社会分歧提供掩护,使其成为某些人谋求政治利益的工具,就像近年来发生在美国和其他地方的情况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