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自己的学术生涯,顾彬说:“我77岁了,当初走上汉学研究的路,正是我要的路。”
如今,顾彬人在波恩,除了以终身教授身份带博士生,还是汕头大学特聘讲座教授。“要不是因为疫情,我现在应该在中国,给学生们上课,这学期上的是德国新世纪哲学概况。”顾彬说,“现在是上网课,但我还是希望能真正和学生们在一起,一起开玩笑、吃饭、打乒乓球、踢足球。”
顾彬说,如果可以的话,想“回中国”,“马上,不犹豫。我们的宿舍在那里,我的书、稿、电脑,还有一大壶白酒都在那里”。
年过古稀,顾彬的生活规律平静,但研究创作的热情丝毫未减。他说:“基本跟在中国时一个样:后半夜起床,先写诗、写我的自传、处理回信,之后便开始研究工作。午饭后,我可能备课、翻译,或写文章,得看情况。工作以外,我会骑自行车、踢足球,和家人、学生们散步、爬山。”
顾彬正在撰写一套新的关于中国古代诗人的丛书。“这对我来说不是任务,是快乐。”他说。
退休以后,顾彬的研究更多地“回到古代”。“不是说我不再关心中国的现当代文学,只是我培养了不少学生,他们可以从事这方面的翻译研究。”
“我的心还是在唐朝。”在顾彬看来,唐朝的诗歌和美学,是吸引自己持之以恒研究汉学的一大重要原因。“当中包含比如虚、空的概念,我非常喜欢,也深深影响我自己的诗歌创作。”
“现代人需要很多字词表达的观点,唐朝诗人可以用20字的绝句就说完,这是能比的吗?”
中欧在思想领域有共性
记者眼前的顾彬面庞严肃,表达冷静,时常用流利的汉语引经据典,聊至兴起时,也会穿插些俏皮话。他在点第二杯阿夸维特酒的时候,笑称这种原产于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在德国北部比较流行的白酒不烈,是“女人”,而北京的二锅头是“男人”。顾彬喜欢中国的白酒,按自己的理解给它们编排了性别,有的还被他比喻为“香水”。
多年研究汉学,让顾彬兼具东西方特质和跨文化视野。谈及今年中德建交50周年,顾彬坚信“两国交流、合作始终是最重要的。否则当今世界的诸多实际问题无法得到解决”。
回顾起中西方文明互鉴的历史,顾彬说:“莱布尼茨不是曾经说过当时的欧洲应该学习中国吗?”生活在17、18世纪启蒙运动时期的德意志著名学者莱布尼茨曾主张,欧洲人应学习中国的实用哲学、开展欧洲文化与东方文化的交流。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不少德国文人也都看向中国,觉得率先推翻帝国统治的你们进步得很,觉得欧洲的问题要解决,我们应该看孔子、庄子、老子,从中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