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武汉和湖北省正在走向正确的道路。前几天,开始把四类人员全部集中收治,确诊病例都要收治,疑似病例收治,密切接触者集中观察,还有发现的聚集性病例,这个措施是很强有力的措施。湖北省和武汉市执行难度很大。今天把这一万四千多病人报出来,我认为是好事。把过去存在的一些潜在问题都清理出来,清理出来有几个好处,首先这些人住院方便了,能够及时治疗,减少危重病人,减少病死率很重要。
胡锡进:您认为武汉现在这种坚决的隔离措施,如果能做到位的话,一两个潜伏期就能够翻盘,如果做不到位,那很难说?
曾光:对。一个潜伏期应该看到效果,两个潜伏期应该大幅下降。北京SARS期间,高峰期是2003年4月28日、29日,我们采取坚决措施,到5月21日是最后一个病例。这时间也就是三周多,而且是最后一例。但新型冠状病毒有一点不能和SARS不能相比。SARS那个战线是清楚的,敌人再凶恶,我知道谁是敌人,现在这个战线半清楚半不清楚。但根据我的判断,大多数还是清楚的,少部分是出现了隐匿的,但整个来看数字是往下走的。
胡锡进:现在全国各地出现复工潮,很多人离开居住地来到工作地,这样大规模的人员流动风险到底有多大?
曾光:这个风险我们国家相当重视。各种宣传,鼓励全程戴口罩,带洗手液,都是为了减少风险。但这个人员流动还是太大了,据我所知,涉及到1亿6千万人次这么大洪流,坐高铁、长途车、飞机,肯定有防不胜防的地方。
我觉得风险在哪儿?一个人从感染到发病到确诊,怎么也要10天以上,甚至半个月,但是我们看不到,目前看到的还是十几天以前感染的数字,还是下降的,人们很容易麻痹,实际上下降里面隐藏着上升。我觉得这个点应该告诉老百姓,应该告诉各级政府,要警惕。只有春运结束10天到半个月以后,才知道实际上发生了什么。
胡锡进:我看到实际上各地政府也没有放松,很多地方采取了较为极端的措施,如何把握这个平衡呢?既要恢复生产,经济生活不能完全终止,又要把您说的风险控制住,这个平衡点在哪儿?
曾光:原则就是防疫和生产两不误。不能等疾病完全消失了恢复生产,那是不可能的。必须一边防,一边回来,恢复生产。而且我觉得这个时间不会太长。这段时间就格外注意,但也不必要采取过分的措施。我听说有的地方,要求对所有发热病人做核酸检测,这个工作量太大了,这么大社会成本承受不住。有的地方主要风险是外来人口,尤其是疫区来的,对这部分人如果有发热,优先监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