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罗援隐瞒身份到连队的生产点劳动锻炼,当上了一名不发军装、没有领章帽徽的生产兵。在那里,罗援白天放牛、割草、垫牛圈,晚上就睡在牛棚里。身上被跳蚤咬得浑身是包,感染后,血水脓水混在一起,奇痒无比。那段时间,罗援吃了不少苦头,“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放牛归来能在泉水边冲个澡”。
半年后,云南省军区副司令员王银山来到这个连队,却没见到罗援的身影。他纳闷地问:“我给你们送来的那个高干子弟,你们放哪儿去了?”团首长一听,愣了神:“没有高干子弟啊!只有一个‘臭老九’,在山上劳动改造呢。”罗援从山上被叫下来时,王银山一看到他就掉下了眼泪:“罗援,你太死心眼儿了!”
罗援告诉记者,从遗传学角度来看,自己的强硬主要来自于父亲的“基因”。“周总理对我父亲十分信任,就是因为父亲在原则问题上非常强硬,从不让步。当年,造反派要斗父亲,冲击他所在的中央调查部档案馆。为了避免党的机密外泄,父亲站在档案馆门口,腰板直挺着说,‘你们要冲档案馆,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后来,是周总理保护了父亲。周总理曾评价我父亲说,‘你们说罗青长路线斗争觉悟不高,我不管,但他就是守纪律。’”这件事,一直深深地植根在罗援的心底,也成为他日后“讲原则、敢说话”的榜样。
罗青长曾语重心长地对罗援说:“老三啊,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讲义气,最大的缺点也是讲义气。”“文革”期间,罗援在某军作训处当参谋,他所在部队的军长因造反派迫害,被关了起来。罗援说:“但我认为他确实是个好人,身体力行,把整个部队的作风带得嗷嗷叫。”一次,罗援利用休假的机会回到北京,并通过自己的母亲辗转将军长夫人写的一封信交到邓颖超手上,希望能让高层领导了解这位军长的一些真实情况。因为这件事,罗援被部队划入“保皇派”行列,甚至有几次差点“被转业”。但罗援说,对这事他从未后悔,自己并没有私心,只是说出了想说的话。像这类拔刀相助的事,在罗援的军旅生涯中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