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对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的分类标准,又可以追溯到范内瓦·布什的《科学:无尽的前沿》中提出的基本观点:“进行基础研究并不考虑实际目的。它产生的是一般性知识以及对自然和规律的理解。”基础科学的特性之一是它能开辟出多种引发进步成果的途径。“是所有实用知识的来源”,是“技术进步的引领者”。[6]

一定是对立的吗?

但是,这种对科技研发分类标准在20世纪90年受到了挑战。

1997年,曾在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主席顾问委员会工作、时任普林斯顿大学研究生院院长的D.E.司托克斯,出版了《基础科学与技术创新:巴斯德象限》一书,对近代科学以来的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进行了梳理,特别是对二战以后美国对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的投入进行了分析,发现布什提出的基础和应用两分法的范式有片面性,从而提出了对研发进行四个象限的分类:

纯基础研究(玻尔象限);既包含应用研究,也包含基础研究(巴斯德象限);纯应用研究(爱迪生象限);还有一个象限是“包含那种探索特殊现象的研究,既不考虑一般的解释目的,也不考虑其结果会有什么应用。”[7]

周建明:我们为什么要强调基础科学研究?

在这四个象限的研究中,最关键的是巴斯德象限。它着眼于基础与应用相结合的研究,包括曼哈顿工程以及战略研究。这个概念的提出,有力地解释了美国战后对科技研发投入中的关系。

司托克斯看来,一项重大的技术创新往往既包含基础研究,也包含应用研究,认为只有基础研究才促进了应用研究的线性观点是错误的。而对于政府的科技政策,因为巴斯德象限上联着基础研究,下联着应用研究,使这几种研究相互关联与渗透,无法截然区分。他以心脏手术为例:

1846年普通麻醉投入使用,使外科手术成为可能。但到能进行心脏手术,却经过了一个世纪,这是由于一系列基础科学与医疗技术需要突破。卡莫罗和最普斯在1975年11月号《循环研究》(Circulation Reseach)上发表文章,发现能够进行心脏手术实际上需要有三类研究的突破:与解决临床问题无关的基础研究;与解决临床问题有关的基础研究;还有与基础生物、化学或物理无关的研究,它们所占的比例分别为37%、25%和21%,其余剩下17%中有15%的开发和2%的评估与综合。司托克斯认为这个例子正好证明了一项重大突破,包含着玻尔象限(纯基础研究)、巴斯德象限(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的结合)、爱迪生象限(纯应用研究)的突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