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环球时报

从1991年苏联解体、冷战结束以来,美国一直是世界唯一的霸权国家。国际体系的权力结构也毋庸置疑地处于“单极体系”,但由于新兴经济体的兴起和欧亚地缘经济版图的更新,出现了从单极体系向多极体系转化的历史性新进程。

即便拜登政府如期上台、特朗普免于在美国参议院被二次弹劾,但今天美国确实国内问题成堆,暴力冲击国会大厦、得州暴雪让众多深层矛盾暴露出来。然而,就此断言“后美国时代”已经降临,恐怕还为时尚早。

“美国价值”陷入困扰

二战后的国际体系几经变革,美国一直是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美国的强大不仅是它的军事力量、经济规模和在全球贸易体系中的比重,而是美国的高精尖制造业、高等教育、科技创新和基础与应用研究在全球的领先地位,更是美元霸权——美国发行的货币占据世界货币流通总量三分之二,以及美国在国际制度、规则和治理体系中的主导地位。

尤为重要的是,二战后的美国,长期拥有世界话语体系和国际治理机制建设中无出其右的影响力。例如今天人们耳熟能详的全球治理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1918年美国总统威尔逊发表的“十四点计划”,“威尔逊主义”更被公认为美国自由国际主义外交传统的起源。

然而,走向没落的哀怨与崛起的繁华,注定同样炫目和惹眼。今天的美国实力开始处于下降期。其原因,不是因为中国等新兴国家崛起这样的外部因素,而是“美国价值”陷入巨大的内在困扰。这不仅表现为民主和共和两党这两大政治势力的对立,党派政治开始绑架国家的治理主张,更表现为美国社会和民众的高度分裂。而一个分裂的美国,注定是一个挣扎的美国。

美国究竟是“多元文化国家”,还是“白人至上主义国家”?美国的种族主义偏见究竟是体制性的,还是文化决定的?美国的经济增长要靠继续减税,还是加税?国家对中下收入阶层的责任,应该继续体现在美国人更多“靠自己”的自由竞争文化,还是应该扩大政府社会福利分配的国家责任?美国外交究竟是实现“美国优先”,还是重回盟国协调的“世界领袖”责任?美国需要开放传统能源成为世界主要的能源出口国,还是推行“绿色能源”计划和强化美国的环保责任投入?如今,美国的内在争议是如此深刻。再加上基础设施老化、制造业外移而造成的白领工作流失、证券与金融市场虚高、以及美联储疯狂印钞和美国政府财政赤字不断攀升,美国想要保持老大地位的内在压力与困扰是空前的。

“聚焦中国”是政治需求?

美国精英如今非常担心美国的内斗、疫情和经济的衰退或许真的造成“后美国时代”的来临。美国外交学会主席理查德·哈斯在1月6日美国爆发特朗普支持者攻占国会山事件后,发推表示这一天将标志着“后美国时代”的开始。但美国政治和政策整体上会坚定地排斥和拒绝“后美国时代”。这既是美国要维护霸权地位的利益需要,也是美国对自身实力和地位认识充斥着“美国例外论”的产物。美国精英对国际关系政治哲学认识,更是植根于“后美国时代”将会是更加动荡、冲突的理论认知。结果是,美国越是内部分裂和脆弱,美国国家权力机器对中国、俄罗斯等竞争性国家的战略打压将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