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为令人担心的是,一个内部分裂的美国,越发需要塑造和聚焦“外敌”。只有把中国、俄罗斯等国按照美国价值和利益需要,描绘成对美国构成巨大的“即时威胁”,对立的国内政治势力才能找到妥协与合作的空间,巨大的社会和政治分裂才会暂时克制内斗、保持“一致对外”。英国学者加南·加内什最近在《金融时报》撰文指出,推升“中国威胁论”是美国保持凝聚的“最好机会”,辛辣且清晰地揭示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塑造外敌”都是美国国内政治利益需要。

拜登政府上台已经一月有余。拜登本人和其政策团队在内政和外交上大规模、快速地改变特朗普政府的原有做法,但唯独在对华政策上“去特朗普化”不仅十分有限,甚至还在延续特朗普政府在对华贸易、科技等领域的做法,大打“价值牌”,突出渲染美西方的政治经济制度与中国的差别和对立,蛮横地指责中国“滥用国际体系”。目前,拜登政府正在评估产业链、供应链调整方案,美国五角大楼的“中国工作组”举行了首次会议,重新评估和审定美国的涉华军事和安全战略。拜登政府的全球安全战略态势进一步“聚焦中国”、在高科技和贸易领域持续推进“去中国化”将是大概率的事。

错误应对只会加速衰落

眼下,美国的霸权优势依然明显,但中国与美国的实力差距也在缩小。尤其是大国战略竞争的核心要素不仅是科技、产业和市场,更是同盟国的数量和以此为依托而具备的国际战略动员力和行动力。国际力量对比“东升西降”的历史进程难以阻挡,但“后美国时代”出现太快事实上并不符合中国利益。美国是否能走出今天的内斗阴影、重新振作,更需要未来的历史来提供答案。

21世纪的今天,是各国荣辱与共、悲喜交融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时代。中国崛起的历史进程,不是简单的中美互动、我兴彼衰就能决定的。寄希望于“后美国时代”来临不仅简单而且盲目。相反,我们需要清醒地看到关于“后美国时代”的讨论中,美国的对华政策变得更加严峻和复杂的特殊性。这将是一场需要聚焦中美关系、但又要跳出中美关系的持久战略较量。向世界展示一个崛起中国的善意、柔和,以及相互依赖和共同发展的不可分离性,是破解美国想继续塑造“中国威胁”,破解拜登政府拉拢欧洲、亚太盟友在科技、贸易和产业上“围堵”中国的关键。

华盛顿更需认识到,基于国内政治利益塑造“中国敌人”的做法如果毫无节制,必会弄巧成拙。国际关系历史同样不缺乏守成大国对崛起大国的过度反应而导致衰落的案例。只要中国走稳走实自己的路,美国一味沉迷于“极度战略竞争”而无法正视和解决内部难题,“后美国时代”反倒会提前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