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掀起的非殖民化大潮本意是要结束这种状况。但是,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了一个有利于工业生产者而非初级生产者的贸易制度,并将美元奉为全球储备货币,确保了金融资源的净流量继续从发展中国家流向发达国家。即使新独立国家的经济在增长,七国集团经济体及其合作伙伴的经济也在增长。虽然巩固这一体系的条约安排在国际峰会上定期更新,但即使如此,美国及其主要贸易伙伴通常也会起草一份协议供其他国家签署。结果是,富国和穷国之间的差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

克林顿正是在这种美式帝国秩序的历史高峰期有了他的发言。两年前,一场始于亚洲的金融危机在发展中世界激荡。当抗议者充斥街头,全球南方国家的政府崩溃时,发展中国家的富人惊慌失措,把他们的钱送到美国国债的安全港。这些现金的涌入使九十年代末的美国经济进入超速发展,创造了克林顿认为是无止境的富足。

事实上,在他讲话的时候,全球资本的整体流动已经开始向另一个方向发展。此时,像共产主义中国和印度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已经摆脱了前几十年的沉闷,开始了飞跃式的增长。亚洲危机在发展中国家引发的短暂衰退和西方国家随之而来的繁荣,掩盖了这样一个事实:世界上真正有活力的经济体现在都在所谓的第三世界。一旦抗议活动平息,那里恢复了正常的商业活动,发展中国家的投资者--紧随其后的是西方国家的基金经理--就把他们的资金送回了全球边缘地区不断增长的经济体。

在罗马帝国时期,周边国家发展了政治和军事能力,以武力结束罗马的统治。在现代情况下,冲突是通过外交、经济和政治渠道进行的。克林顿赞美的那一年现在看起来很关键,不仅因为资本风向的变化,还因为那一年在西雅图举行的世界贸易组织峰会上发生的事情。几十年来,他们或多或少地签署了已经完成的交易,一些发展中大国的代表团聚集在一起,拒绝合作,使谈判陷入停顿。随着他们的外交和政治能力的提高,以配合他们的经济实力,发展中国家现在要求并得到更好的交易。

第三世界正在崛起,并迅速显示在经济数据中。在千禧年前夕,在其至高无上的地位--历史上没有其他帝国能与之相提并论--西方占全球经济的五分之四。今天,这一比例下降到五分之三,而且还在下降。世界上增长最快的经济体现在都在旧的边缘地区;表现最差的经济体在西方不成比例地存在。这些是造成我们目前超级大国冲突的经济趋势--最突出的是美国和共产主义中国之间的冲突。一个曾经强大的帝国现在受到了挑战,并感到陷入困境。许多发展中国家拒绝加入孤立俄罗斯的行列,这让西方国家大吃一惊,他们现在正清醒地认识到正在出现的、多中心的、流动的全球秩序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