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7日,美国总统拜登在白宫会见荷兰首相吕特。
美国减少对华供应链依赖的战略意图明显,策略性质逐渐明晰,政策设计循序渐进。从战略意图上看,美国减少对华供应链依赖是要推动形成受其支配的供应链。美国实际上要重塑供应链的供需两端。一方面,美国调整“对华有战略依赖”的供应链,增加供应链每个环节卖家数量,从而削弱支配性卖方中国的市场势力。在涉及这些产品的供应链调整中,美国主要采取“友岸外包”(将贸易和直接投资限制在政治盟友的范围内)和“近岸外包”(将业务外包给地理、时区、语言相近的邻国或邻近地区),与中国现有产品竞逐。另一方面,美国调整所谓“战略产业”的供应链,是要遏制中国创新赶超,以维持重大技术的经济红利,以及由此造就的军事与国家安全优势。
从策略性质上看,美国要将供应链调整至对华全面拒斥和全面接触的折中区间。拜登执政后,有意淡化“脱钩论”,转而强调“供应链弹性”。美国贸易代表戴琪明确表示,美中两国需要实现“再挂钩”和“持久共存”。这正是吸纳了美国国内“限制派”和“合作派”两个阵营之间激烈辩论的双方观点,谨慎选择“中间道路”的体现。为此在供应链中技术含量较低、商品化程度较高、偏重成本导向性的领域并不寻求对华切断联系,而在技术水平更高、易生网络安全等风险领域转向“可信供应商”。
从政策设计看,美国采取渐进式调整。目标调整上,美国从追求产业回流美国转向友岸外包和近岸外包,从维护供应链绝对安全转向寻求相对安全。推动建立供应链联盟加速承接低端制造业转移,以替代全球供应链中的“中国制造”。时间调整上,美国放弃速战速决的想法,通过长期规划适应供需,不断评估变动的成本、可用性及稳定性,确保多元化方案下的美国长期收益。路径调整上,从限制中国转向更注重强化自身。通过技术投资和激励、敦实人才储备和基础设施建设,以实现供应链绝对安全的长期目标。与此同时,美国仍配合采用限制中国路径,从而为美国获得供应链优势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