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尔写道,由于受到王朝斗争的削弱,在巴格达统治中亚的阿拔斯哈里发国家开始在逊尼派与什叶派穆斯林的宗教敌对压力下瓦解。为了抗拒穆斯林黄金时代的理性主义及其思想的“外来元素”,出现了一种称为“艾什尔里派”的净化灵魂的伊斯兰运动。

斯塔尔写道:“到11世纪末,一场全面文化战争已经打响。”

结局是残酷的。19世纪,当欧洲殖民者与沉睡的中亚重逢时,丝绸之路上那些有历史记载的汗国已经沦为穷乡僻壤的藏宝阁。当地暴君把他们的臣民与外部世界隔绝开来。沙俄帝国和大英帝国轻而易举地征服了最后的城池。伊斯兰启蒙运动时期的残旧藏书被运到了圣彼得堡和伦敦。

把丝绸之路沿线汗国的自杀行为与自杀式的美国政治相提并论是一种有缺陷的做法。但华盛顿居民——全世界最先进文明的居民,面对的是同样的末日景象。1258年2月10日蒙古入侵者冲破巴格达的高墙,屠杀其平民,把若干世纪收集的智慧——从36座城市图书馆劫掠的数千份珍贵手稿——扔进了底格里斯河。据说,这种历史性的破坏行为使得墨水染黑了河流。这个凄凉的故事给了我们些许安慰。历史从来不会重走老路。

打着邦联旗帜涌入国会大厦的美国人,希望推翻民主选举结果。他们生活在部落媒体提供资讯的信息现实中,就像教派一样封闭。认知分歧注定了共识的消亡。夏季的一项民调显示,近三分之一的美国选民将接受“一位不需要费心应付国会和选举的强势在职领导人”。

大地向东,朝着亚洲世纪倾斜

与此同时,世界继续前行。而大地向东朝着亚洲世纪倾斜。在中亚各地,我漫步于被崭新的公路、铁路、管道和通信网络改变了的景观之中。其中许多建设都与中国21世纪版本的丝绸之路有关。大家说,这项耗资数十亿美元的“一带一路”倡议是当今世界上最雄心勃勃的基础设施项目。

在哈萨克斯坦,当我牵着我的驮马穿过他们巨大的油田时,中国工人身穿干净的工作服走了出来。我看起来肯定像是来自遥远过去的衣衫褴褛的幽灵,像是荒原上出现的幻影。他们请我吃了冰淇淋。

我沿着喀喇昆仑山脉一路下行,进入巴基斯坦。丝绸之路辉煌年代最令人难忘的考古遗迹,在伊斯兰堡东南约60英里处的一座山上逐渐腐坏。南达纳要塞没有纪念碑或标志。那里人迹罕至。但11世纪初,正是在那里,中亚学者比鲁尼成为第一个以惊人的精确度测量地球大小的人。他的计算基于高明的三角函数,与我们测量的24902英里的地球周长的误差不到200英里。

蓝色的远方是中国。一份报告说,该国2019年的经济产出达到了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67%。预计中国是2020年尽管发生大流行但仍能实现经济增长的唯一主要经济体,所以中美差距将不断缩小。而在遥远地平线以外的某个十字路口的卡车停靠站,我那迷失的祖国正在自己跟自己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