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括说,“一切依靠群众”就是中国共产党以小事为大事,以基层为上层,即以小为大,以下为上,动员组织群众进行居民社区自治,与群众保持骨肉联系。如此,一盘散沙的“群众”变成了有组织的“人民”,就能彰显“人民”的权力和权益,就是“人民当家作主”。14亿人上下同心,世界上谁能击败这样的中国?
1900年,中国被迫赔列强4亿5千万两银子,一人一两再加4%的利息,40年后才付清,总付约10亿两。为什么?因为中国社会是一盘散沙的小农组成。半个世纪后,到1950年,群众组织起来、团结起来了,我国把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从鸭绿江边赶回到了朝鲜半岛的三八线。
观察者网:您如何评价西式民主?既然我们不排斥西方的意识形态,也不排斥民主。为什么西方看不到这一点?
潘维:我抨击美国的外交政策,但基本不抨击西方政治制度。我尊重那类制度,相信那适合西方各国的国情。在同样制度下,国家有兴就有衰,那不是制度的过错。美国而今遇到极大困难,但也可能安然度过这困难。这很事先下定论。
我十分赞同费孝通先生的主张:“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既然“各美其美”,我们应该谦虚谨慎,认真学习其他文明的长处,包括西式民主。但这谈不上盲从,谈不上信仰。我对三千年“大一统”文明的深厚根基坚信不疑,对“同心圆社会主义大家庭”适合中国深信不疑。中国不传教,因为中国不属于传教文明,而是世俗文明,是学习型文明。这是中国与西方非常不同的特点。但“大一统”文明是有容乃大,我们包容不同,信奉“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我们主张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世界和平发展。这无疑是先进的、文明的、占有道义高地的主张。鼓吹“文明冲突”则是狭隘的、种族主义的。
日本貌似移植了西方制度,但其实不是。虽然日本竞选,但竞选以“家族后援团”为基础,与西方完全不同。所以日本内阁里充斥“太子党”。制度是在历史中“生长”出来的,不是“生造”出来的。不是任意造个什么制度就能立住脚。有人认为中国台湾成功地移植了西方民主制度。我对这看法深表怀疑。准殖民地的特征是庞大人口的中华和国土辽阔的俄罗斯不可能具备的条件。
在应对这次世界生物灾难上,中国明显做得相对好。这反而引发西方国家群起而攻之。西方政学两界精英特别喜欢攻击中国政治制度,其原因有四个。
第一是功利考量。改成我们这样,标准就由我定,你就必然学不像,怎么学也学不像,就永远落后,也就必然受我控制。
第二是生产方式迄今尚且落后的现实。落后的中国还是现实,尽管是正在快速改变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