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问题是,即便如此,我们不会再看到一个主导国家——就像美国过去一样,这一次有什么不同吗?会不会出现共存的模式,而不是诸如中国取代美国这种?
瑞·达利欧: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确实是这样的情况。在很多年之内会有包括你提到的美国作为一个大国,中国是一个大国,在某些方面美国更强大,在某些方面中国更强大,但是力量之间是可比的。但同时,这也会是非常危险的时期,我们现在可能就处在这样的时期。
但我觉得您提出非常重要的观点是文化差异。中国的领导者在历史上不倾向于控制某一个国家,这和西方文化是不同的。在地中海文化、东方文化、中国文化的影响下,我想以共存的模式去运行确实有很大机会,当然这取决各方的行为方式,我觉得不是注定会有军事竞争。
考虑到现在的环境,存在“囚徒困境”的现象。举个例子,有两个实体,不管是两个人还是两个国家,你不知道另一个国家到底是合作还是会摧毁你,很明显合作是双方共赢的选择,你应该怎么做?根据囚徒困境的理论,双方都有摧毁对方的动机,因为担心对方会摧毁你。
我们要尽量理解这些事情,意识到合作才可以创造是人类世界最好的环境,如果有合作、有健康的竞争,能够提升每个人的生活水准。如果说是可能的,就应该是这种合作而避免冲突的模式。
李稻葵教授:谢谢瑞非常精彩的演讲,谢谢你坦率提到了你的想法。在金融方面,华尔街会有一个现象,就是我们总说一个事情,这个现象就会消失了。比如说在1月份说有一个现象,股市上涨,但现在就不出现这个现象了,因为人们总是提到这个事情。
我们现在关注中美关系,有这么多人不管是在虚拟还是现实中讨论中美之间可能的冲突,同时也有像您一样非常有洞见的专家与很多中国的决策者对话,还有各位分析人士直接或间接探讨美国事务,会否出现一个情况,我们探讨这么多关于中美冲突的事情,我们彼此之间还有这么多个人联系,我们交互这么多的信息,所以最终中美之间反而能够找到一个解决方案?
瑞·达利欧:我非常希望是这样的情况,我在竭尽自己的全力,我也看到其他人在做很多努力,但是很遗憾现在没有对话,几乎是一种封闭、偏见的状态。我们现在处在一个寻求相互理解的时间点,会有这样的阶段,每个人都去描述某一个方面。
当然可能在中国程度没有这么高,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够、也愿意花更多时间彼此交流,找到共同的好结果,所以我非常珍惜这样的机会。
但是现在我也会有疑问,双方是否能够允许有这样的对话。我想说,更为典型的是,偏见的产生以及走向两极化、极端化,是我看到的绝大多数的模式。而我想做的是能够去搭建这个桥梁,去创造更多地理解,去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同时,我必须要说大家越来越忽略了合作的重要性,越来越关注自己的想法,但是于公于私,都需要合作,展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