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环境问题上,国家的角色还是最重要的,要采取集体手段和政策措施来解决,我认为中国有这种能力,并不是说市场和企业就不重要了。举个例子,现在中国最大的两个绿色产业,一个是太阳能面板,在美国对华征收关税之前,加州的普通居民能够以很实惠的价格买到太阳能面板,太阳能面板所节省的电费一定程度上抵消了他们架设面板的费用,要放到10年以前,太阳能面板还没那么划算,而正是中国实现了这一点。

第二个就是电动汽车,中国正在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动车生产国,也有成为全球头号电动车生产国的趋势,这两个产业一开始都是由国家扶持的,消费者买电动车是有补贴的,这种消费补贴意义其实没那么大,照我说对这两个行业最重要的还得是资本补贴,一开始,出钱投资的只有政府自己,因为任何私有资本,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不会去投资这种行业,因为风险太大、回报太低,但是一旦政府资助了这些行业,私有资本就会跟进,在国有资本的基础上,放大这种激励驱动投资的本金,那么资本的回报率就不成问题了,市场也就开始运转了,有了不同行业、不同生产过程之间的交汇,科技自然也会向前发展,如果政府能够为资本提供动力,私有资本自然会进场,投资科技创新来降低排放,我想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工业基地,这是中国所能做出的最大贡献。

·人权这个概念也需要与时俱进

柯睿思:在我们的嘉宾之中,因为你们三位出身于不同国家,你们对于政府在环保议题中的角色看法也不尽相同,那么Eric我就直接问你了,你认为一个强有力的政府、一个极权政体,可能“极权”这个词不大准确,但是姑且这么说吧,你认为中国这样的体制在向绿色经济转型上能够发挥更有效率的作用吗?

维贾伊·普拉沙德:我认为毫无置疑,在Eric回答之前,我想先谈一谈这个问题的前提,我认为这个问题的前提根本不成立,世界上有哪个政府没有实权吗?美国有一个强权政府,印度和中国也有强权政府,我认为“威权”这种词很容易误导人,美国这个强大的政府,它到底强在哪里呢,美国通过安全部门包括军警,大规模干预民众的生活,美国就是这样一个强权国家,想插手哪里就插手哪里,美国创造了自己的市场,2008年金融危机刚爆发的时候,美国就给自己留了一手,美国当时决定,赶在欧洲央行之前,把美元降成零利率了,结果就是欧洲成垫背的了,所以说美国就是强权,再不怀好意一点,我也可以用“威权”这个词。

美国就是一个威权国家,因为它在金融政策上处处与人民作对,新冠疫情期间,你可以看到这个国家在实质上已经放弃了救治的努力,其他国家,比如中国政府都在积极介入,来遏制新冠演变成一场大流行,我觉得我们一直在带着滤镜看待西方世界的国家,因为我们已经接受了西方那一套意识形态,比如要相信市场、政府职权正在萎缩之类的,但我一点都不觉得新自由主义妨碍到了政府权力,实际上,新自由主义架空了政府的无偿救助能力,以及社会保障、调控市场的能力等等,但这和政府本身的权力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