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给你们列几个数据,先看看这些避税港,这是我们做的研究,“避税港”这个词可不是我乱扣帽子,我们大致算了一下,发现某些避税港居然窝藏了40万亿美元,这些钱什么用场都派不上,为什么不把这些钱追回来?如果我们需要钱的话,为什么不把这些钱利用起来,我们在绕什么圈子,我是真的难以心服口服,对于那些我们真正需要的投资,我不觉得那些项目的回报率有多高,真正的能源转型不是小打小闹,如果只投些无关紧要的项目,那确实还能有回报,但如果要深入到问题的本质上,那这种项目是没有什么回报的,我们需要的是社会融资,我们应该从别的地方入手,比如每年两万亿美元的军费开支,或者避税港里存着的那几十万亿美元。

柯睿思:那么问题也就是资本的金融创新能否释放资本的活力?特瑞,你想回应维贾伊的疑问,并且补充一些你自己的观点吗?

特伦斯·亚瑟·塔米宁:我完全同意维贾伊所说的,我自己之前就写过一篇,关于新国防预算的社论,既然气候变化会影响到所有人,那国防预算也应该为应对气候变化出一份力。如果你看看美国的国防预算,我们只拿掉军费的三分之一就能在几年之内解决气候危机,甚至都不会有人知道这部分钱不见了,不开玩笑,真的,我们确实应该从军费里分一杯羹。

我又想到了你一开始说的,维贾伊,你说我现在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因为危机正在迫近,因为我们已经犹豫了太久,等待了太久,所以我们不能再放过任何可行方案,不管是不是要吸引私有资本,也不管他们要求的回报率有多离谱,顺便,我并不觉得“私有资本”是贬义词,如果你认为大部分私有资本都是别人攒下来的养老金的话,如果资本把养老金赔光了,他们会去跟退休老人说这种话吗?“那啥,我们想做点好事来着,什么社保、环保啊,但是我们把钱赔光了,所以你们明年的养老金只有原来的80%”。

资本是不会冒这种风险的,出于各种原因,其他投资者也不会去踩这个雷,所以我想变通一下,“你就直说想要多少回报,让我们看看怎么降低风险”,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些大额资本引进来,如果我们只依赖有影响力的投资者,就算再加上那些慈善家也是远远不够的,如果能把市值几万亿的常规资本引进我们的环保项目,那我们就还有机会,虽然可能资金不够多、速度还不够快,但我只是觉得我们必须竭尽全力,而且我们也应该尽力游说政府。

想想看,如果你能向别人展示一项投资有可能拿到回报,那总会有胆子大的金主找上门来的,不过要想从军工业手里捞钱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之前说过要建立一个“零废品”的回收产业,但在美国现在的废品回收产业掌握在回收公司和政府两方手上,他们抱着传统的垃圾填埋方式不放,说什么回收利用的新技术,他们是听不进去的,因为你从垃圾箱里回收的废料更多,他们能倒进填埋场的废品就更少,能从当地政府捞的清洁费就越少,所以在世界各地,我们都一直在与既得利益者斗争,但说回到刚才的点上,我完全同意维贾伊说的,我认为我们已经没时间挑挑拣拣了,我们不能干等着政府意识到自己有保护人民的义务,保护人民应该是政府的首要职责,而在气候危机下,这也是每个政府最难尽到的职责,但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尽一切手段,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