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一些学生已经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打算。一些家长考虑到中美两国之间紧张的关系、严峻的疫情以及媒体上颇具暴力色彩的“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做出了放弃送孩子出国留学的决定。虽然拜登最后取得了胜利,但看起来美中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很快获得改善。与我交谈过的一位美国国务院官员认为,至少学术和文化交流是有望恢复的,不过即便是学术和文化交流的恢复也需要时间。

与此同时,在那些仍留在中国的美国人看来,两国间信息不对称的局面已经非常明显。在中国,所有受过教育的人至少都懂一些英语,他们能够通过好莱坞电影、电视节目或其他一些信息源了解美国文化。像李德伟那样的中国出口商还可以通过网络来了解美国的信息。可是对于美国人来说,中国基本上等同于一个封闭的国家。一旦由美国外交人员、记者和商人构成的小规模核心群体离开中国,美国对中国本已十分有限的了解注定会变得更少。

对于中国政府来说,他们似乎并没有足够的动力向美国重新敞开大门。中国是2020年唯一实现正增长的全球主要经济体,随着2021年的到来,中国在疫情时期提振经济的政策措施正在得到加强。中国政府已经批准了四种国产疫苗的紧急使用,不过尚未推动疫苗的大规模接种,也许中国人还在观望国外疫情的变化情况。他们完全有保持耐心的资本,因为在中国国内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病毒传播的迹象。在我与美国的亲友们聊天时,大家总是会涉及疫苗的话题,可是中国人在与我交谈时很少提到疫苗。

2020年在中国的经历越来越让我觉得自己与大多数美国人生活在两个平行的宇宙之中。在这一年里,我安排了密集的活动,不停地教学、旅行、进行面对面的采访,可是我从未有一刻担心自己会被病毒感染。8月,结束了一个半星期在武汉的报道之后,我飞往杭州。到达杭州的第二天我就在一个没有人戴口罩的礼堂里参加了一场演讲活动。演讲结束后,中国首富马云与二十多位嘉宾握了手,我是其中的一位。在中国,疫情并没有改变人际交往的方式,而且我从未听到一个中国人用过“疫情疲劳症”这种说法。在2020年秋季开学的3000万中国大学生里,我只听到了两个病例报告。

中国的体制和社会在很多方面来说的确很适合应对这场疫情,而美国则完全相反。在许多中国人看来,这种对比似乎意味着世界秩序正在发生一种永久性的改变。不过一些思维更加缜密的人却担心中国人的自信也许有些过头了。Gary刘是上海一家民间智库国务金融评论研究院(the National Affairs Financial Review Institute)的经济学家和创始人,他指出:“新冠疫情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情况,你不能仅凭特殊情况下两国的表现就得出一个长期的结论”。